井上次郎在一旁一点也没有理会渊盖余男，自顾自盯着那本画册，不停的翻看，每看到精彩之处，浑身上下起伏不定，脸红脖子粗，喘息声也比之前大了不少。
渊盖余男皱起眉头：“这啥书啊，就这么好看？马上就到大唐跟高句丽的边境了，侯君集将军还在等咱们呢。”
井上次郎没有说话，淡定的转过身，继续学知识。
一边看一边发出痴汉一般的笑声。
“嘿嘿嘿……吼吼吼……桀桀桀桀……”
这声音不停的响起，渊盖余男背后是一阵发麻。
没办法，他只能坐在马车外面车夫旁边，摸出来一根华子。
车夫是王府的侍卫，这一趟跟着他是要去高句丽的。
“兄弟，你咋不怕冷呢？”
渊盖余男裹了裹身上的衣衫，打了个哆嗦，他发现了，那个大唐的侍卫，身上似乎并没有半点颤抖的意思，似乎对于风雪，极为享受。
“呵呵，不冷啊，我穿的厚啊。”
渊盖余男狐疑打量着眼前的侍卫，一身灰色的衣衫，戴着一个破帽子，不过这个帽子似乎有两个耳朵，一般时候总是会盖在头上，摸起来软软的，天冷的时候，赶路的时候，就会拿下来，包裹着耳朵。
“是这个帽子缘故吗？”
侍卫笑了笑：“这是保暖帽，是王爷专门给咱们这些成天在外面的人搞的。”
“好像是什么皮毛做的，反正就是暖和。”
渊盖余男更加不理解了：“我看你跟我穿的一样厚实，咋回事，难道咱们穿的衣服不一样？”
他觉得，就算是大唐再厉害，也不至于衣服也比高句丽的好吧？
我穿的是皮裘，那可是整个冬天之中最保暖的存在了。
侍卫笑呵呵轻轻展开胸前的衣衫：“你看，这外面一层，是棉衣，棉花做的，厚实的很，保暖。”
“里面这个，是个羊毛做的背心，贴身的。”
“咱里面的裤子也是羊毛做的，暖和着呢，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吹风的时候，会受凉。”
“不过，王爷给咱准备了这个裹腿的，好像是羊皮做的，你摸摸我……”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渊盖余男架不住自己的好奇，手颤颤巍巍摸了过去。
嘶……
那感觉，就像是摸到了春天的云朵一般。
“这……这衣服，还有吗？”
“没了，不过你想要的话，可以在幽州买到，昨晚还想问问你呢，没成想，你这着急忙慌的，我也就忘了。”
渊盖余男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倒霉蛋。
明明可以暖暖活活的回去，非要整的这么凄苦。
难道这半年来受的苦还少吗？
偌大的天地，竟然没有了我渊盖余男的衣衫？
突然，他看向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只兔子。
雪地之上，兔子有些慌张，似乎是没有存够冬天的粮食，小心翼翼从窝里探出脑袋，时不时查看四周，生怕有什么天敌出现。
越是小心，越是容易出事。
一根箭羽飞来的时候，兔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直接两腿一蹬，肚子一敞，嗝儿屁了。
渊盖余男看着那个射箭的汉子，比了个牛逼的手势，随后看着一旁的侍卫：“看，我也有自己的帽子了。”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是高句丽士兵喊道：“到了到了！”
“什么到了？”
渊盖余男猛地起身，嘴里的华子抽动的速度更快了。
“到边界了！”
渊盖余男极目远眺，透过人群缝隙，他看到了一座低矮的墙。
那是边境之地，士兵为了更好的生活，搭建的城墙，城墙不高，但也有几丈。
从远处看去，在无尽的平原之上，在被大雪覆盖的平地之中，就像是垒起来的田埂一般，平日里不起眼，此时却黑黝黝的映衬着白雪，扎眼无比。
中间还有一处豁口，那个豁口就像是整齐的门牙之中突然出现了缺了一颗一样，渊盖苏文忍不住笑了起来。
“哇哦！到了！哈哈哈！”
他兴奋而癫狂的跳了起来，刚刚起身，就从马车上一个不慎，直接摔了下来，来了个狗吃屎。
坚硬的大地接触了他柔软的面庞之后，迅速礼貌的道歉，并借助积雪拿走了那颗磕掉的牙齿。
渊盖余男起身的时候，门牙上的豁口和那黑黝黝的边关，相映成趣。
……
“这是什么玩意儿？”
“看起来似乎不错的样子！”
程处默抱着胳膊，脸上露出了难以忍受的兴奋。
摘下手套，他忍不住想要摸一摸那放在地上的木板子。
“别动，还有个东西没弄好呢！”
李祐的声音突然传来。
程处默这才悻悻收回自己按捺不住的手，裂开嘴一笑，摸出来一根华子，蹲在门口，双手塞进彼此的袖袍之中，像是一个蹲在地头看庄家的老农。
“这还有两颗固定的螺丝呢。”
李祐淡淡说道。
现在齐州工坊用的螺丝还都是比较原始的，完全都是靠手搓和工具制作的，个头比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