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楼女子,你让她颜值巅峰之时从良,那比杀了她都难受。
她难道不知道青楼不好?难道不知道自己被压迫?难道她就不知道自己没得选,人老珠黄就是要被抛弃的?
不说天底下,就光是长安,一年就要淘汰一批青楼女子,无非就是年纪大了,以前是血色罗裙翻酒污,雪上空留马行处。
现在是门前冷落车马稀,草色遥看近却无。
小偷小摸的人,一天天不需要费脑子费力气费功夫,就能获得收益,你让他们跑去做那些工匠的活,除非活不下去了,他们才肯。
黄五郎那种人,当年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成了工匠,感受到了改邪归正的好处,才不会轻易放弃赌钱呢。
快钱赚多了,人就会变得浮躁。
李承乾也是一样的,李祐的计划之中,并不是要害他。
但只要李承乾开始挖墓,那么就相当于开了一个头,抛弃了礼义廉耻,忘记了是非对错,将心中那些顾虑和自古以来约定俗成的那些东西彻底忘记。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规矩。
越是遵守规矩的人,越是死的早。
就像是李建成那种人。
权利的规矩他遵守了,但他从没有想过一件事,桌子也是可以掀翻的。
后人不知道多少人守规矩的人,被那些不守规矩的人骑在头上耀武扬威:呵,我多伟大。
骆宾王不理解也是正常的,李祐也不觉得他能理解。
除非有一天,骆宾王自己真的开始不择手段起来。
等到李恪知道了李承乾的计划之后,整个人都炸了。
王府里,李恪一个人爬到树上,喝闷酒。
我就是一个庶出的皇子,也不想当皇帝,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
我明明已经在数理化的海洋里找到了乐趣,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做生意?
做生意也就罢了,还要盖房子。
盖房子也算是回事,我不参与就是了,关键是,为什么要挖别人祖坟?
关键是李承乾今日跟李恪讲的时候,有模有样,李恪问他会不会被诅咒?
李承乾笑嘻嘻说了一句咒语:分金定穴看缠山,一重山是一重关……
罢了罢了,我继续喝酒了,今日不适合说事。
泉水巷里,李承乾和李泰两人恭恭敬敬朝着李渊行礼,随后看向了一旁的摇篮之中那个婴儿。
李渊现在根本就不像是太上皇,威严还在,只不过行为极为滑稽。
“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要多礼,快看看你们叔叔。”
“宝贝,你看看,你的两个小侄子来看你咯……”
李渊的话让李承乾和李泰瞬间哭笑不得。
是啊,赞成有了个一岁不到的叔叔,叔叔现在喜欢咬手指,不行,得摁着。
“皇爷爷,我们两个可想您了。”
李渊点点头,很是欣慰,自己的孙子比儿子强,儿子这么久了也不挂念自己,连封信也没有,自己的孙子好歹过来还带着礼物。
“那个,你们两个不要闲着,承乾,你去给你小叔叔洗尿布,青雀,你去给你小叔叔拿个玩耍的东西,让他拿在手里。”
李承乾眼睛偷瞄了李泰一眼,看到李泰也是生无可恋的样子之后,这才长吐一口气。
难怪李恪和李祐不愿意到这里来呢。
来了就得干活啊。
刚刚走出正堂的门,李承乾就看到了木盆之中堆积起来的尿布,一个女子正在卖力的揉搓。
此时李渊指着一旁那些要么坐着择菜要么站着摘果子整理院子的女子说道:“看到没,她们肚子里还有好几个呢,你们两个以后长辈多着呢。”
“承乾,你以后是要当皇帝的,我告诉你啊,老夫走后,你可得好好对你的叔叔们啊,可不能怠慢了。咱们老李家现在也能人丁兴旺咯……”
傍晚时分,李承乾和李泰从李渊府中逃出来,头也不回。
“皇兄,我想回长安,齐州太恐怖了。”
李承乾听到李泰的话,强装镇定深吸一口气:“淡定,要淡定。”
“不就是几个叔叔嘛,我就不信皇爷爷能生一个,还能生十个二十个?”
嘴上说淡定,但李承乾的手都是在抖的,主要是那个大木盆太重了,干了一下午活,李承乾感觉自己脏了。
两人走在路上,迎面看到了两个庄稼汉,他们身上沾满了泥土,走在泉水巷青砖上,脚下的布鞋不知道是湿透了还是什么原因,踩在青砖之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两人大老远就开始笑了,嘴里还冒着烟。
“听说没,种子已经开始发了,过些天就要开始种地了。”
“要我说,齐王搞这么慢,万一耽误了,土地可不等人啊。”
李承乾和李泰竖着耳朵,正好听到这对话,瞬间来了精神。
“皇兄,李祐弟弟这是要干嘛?”
李承乾摆摆手:“青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听别人说话?”
“偷听这个习惯可不好啊。”
李泰没有说啥,但心里面却在嘀咕,皇兄你自己方才耳朵比我还灵敏呢,就差趴在我头上了。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