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按照老奴的想法,咱们以前在岭南其实完全可以搞一个跟齐州一样的地方。”
“但可惜了……当时老爷遇到了一些事情,再加上朝堂之上,声音极多,俚僚人谈殿似乎跟老爷之间也有一些矛盾。”
“所以就搁置了。”
“后来,老爷打算在岭南那边做点啥的时候,已经有齐州的商人带着便宜的琉璃过来了。”
年轻人叹息一声:“我冯元英一世英名,怎么可能活在祖辈的身影之下?”
身后的老人摇头叹息:“少爷,您……不一样……”
不一样?少年英俊的眉毛里散发出一股傲人的气息,为什么不一样?
难道我一个私生子就不能挑大梁?
如今岭南,生意都是别人做的,自己回到冯家之后,几位兄长都是各处为官,只有自己,没有做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少爷,您早年间在商贾之家长大,老爷其实想让您接替他的位置,辅佐三少爷。”
“这了解岭南,了解官场,了解大唐需要点时间的,您不如跟老奴回岭南,学上两年。”
冯元英嘴角扬起,看着老头:“冯文,你不会以为本少爷我想当官吧?”
“实话告诉你,当官,救不了岭南百姓。”
“现在的岭南之地,有钱人一个比一个舒坦,潘州这个地方,想要发展,得靠商人。”
老头是奴仆自然不敢说什么,只能在一旁唉声叹气。
冯元英似乎是看惯了 这老头唉声叹气,也不着急。
“对了,我的故友骆宾王听说在齐州做事,我问问他去。”
少年回到家中,换了一身衣服,锦衣华服,这才带着老仆人出门。
“齐州这个地方是真的不行,一个院子也要租,想买都买不了。”
“租院子也就罢了,什么还有管理费,什么一次性交三个月的租金,还得押一个月的租金,这是什么道理。”
“哼,这要是放在潘州,定然没有这种情况。”
“奸商……”
少年意气总是让人觉得神往,只不过,刚刚出门没几步,他就感觉自己身上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冯文,你不觉得咱们少了点啥?”
“少爷,您说的是……钱包吗?”
老头一愣,摸了摸身上,大惊失色。
“好一个齐州民风淳朴,刚刚进城,钱包就没了!”
“看来这里小偷小摸很多啊,完全就不像是别人口中那般……”
街角某个地方,鬼头鬼脑的瘦子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锦布袋子,刚想打开,就被一只手按住了。
"这是你的东西吗?"
那双手极为纤细,但却很有力量,直接将袋子夺了过去。
汉子本来想要发怒,但因为小偷小摸心虚的缘故,说话都有些理不直气不壮。
“你……你……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拿走……”
“好啊,那我问你,这里面多少钱?你自己的钱袋子,你总不能不知道吧?”
青年淡定一笑,嘴里吞吐着烟雾。
那汉子急了,支支吾吾梗着脖子:“我,我出门走得急,忘了数了,反正有一些。”
“都是铜钱吗?”
“都是铜钱,出门肯定要带铜钱啊!”
大唐用的是铜钱交易,但如果你有金子银子什么的,一般来说,人们也不会拒绝你。
一般人出门,带着铜钱就行了。
“哦?呵呵,来人,抓起来!”
“过年人多,你就想摸点钱,齐州这个地方,偷东西的人现在已经不多了。”
青年吐了个烟圈:“因为都被打断了手脚,丢进山里喂野狼了。”
这话一出,那汉子顿时慌了,连忙跪地求饶。
骆宾王也不着急,打开袋子,笑呵呵拿出一锭金子。
“看到没,这里面有金子,我没有冤枉你。”
“来人,这是今日抓的第一个典型,得好生伺候。”
一旁的那些大汉们一个比一个激动,好多天没有抓住偷东西的人了,他们手早就痒痒了。
要说也奇怪,齐州这个地方,现在小偷小摸的人少了,作奸犯科的人也少了,不出事则以,一出事就是大案。
毕竟钱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嘛。
小偷小摸,不如去搬货,可能一天赚的都比偷的多。
街道上,骆宾王拿着手里的东西,一抬头,就看到了冯元英。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不语,许久之后,嘴角上扬。
“元英,你啥时候来齐州的,也不说一声。”
“骆兄,你到齐州来,也没有告诉小弟啊。”
“哎,当年走的急,本来想写信给你来着,可后来托人送去岭南的东西,都退了回来,说是你家道中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冯元英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来话长啊。”
两人叙旧的时候,一开始,冯元英还有些介意,但很快手里已经开始夹着华子了。
“当年骆兄你文采斐然,光照南境,无人能敌,如今可是在这齐州为官?”
骆宾王笑着摇摇头,猛吸了一口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