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祐，他们叫我齐王。”
李祐缓缓出现，青涩的声音之中夹杂着刚刚发育的声带带来的嘶哑感。
士兵站在夜色之中，脚底下还有昨夜雨水的泥泞，但他们却一动不动，笔挺的身子，时不时眼睛看向人群的缝隙，试图看清楚齐王到底什么样子。
在他们眼中，齐王，就是个传说。
每一个士兵，都知道杜宏都尉曾经一穷二白，但自从齐王来了之后，军中就可以做很多事情，赚钱。
本来以为当兵是一件苦事，但没成想，竟然早早就攒够了老婆本。
现在，听到李祐的声音的瞬间，他们心潮澎湃。
“现在，有一个事情要交给你们。”
“这件事，有一定危险，你们之中，可能会有人回不来。”
“你们可愿意？”
无尽的沉默之后，是一声巨大的怒吼。
“愿意！”
这一刻，李祐感觉到自己脚下都在震动。
“那个地方，距离齐州并不遥远，但在深山之中，我会派一两个郎中跟你们过去，等你们找到那些东西之后，需要在山中生存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如果你们没事，那就可以回来了！”
杜宏打了个哆嗦，士兵们或许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杜宏知道。
那可是天花啊！
“这个东西，叫做天花！”
“你们害怕吗？”
天花！
一瞬间，所有的士兵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死寂的夜色之中，黑暗里，人头攒动。
照亮的火把在风中摇曳着，起伏不定，军旗噼啪作响。
“王爷，俺不怕！俺在齐州托王爷的福，赚了钱，娶了媳妇，还有了孩子。”
“就算是天花，俺也不怕！”
有人开口了，声音嘶哑，坚定有力。
“我也不怕！”
“对，怕什么！”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人的声音或许很小，但上千人的声音，就会如同炸裂的雷声一般，响彻整个夜空。
高空之声，风声怒吼，撕裂着空气发出尖啸之声。
泥泞之上，站着的，全都是已经成家且有了妻儿的士兵。
“这件事，可能会死，但大概率不会！”
“我李祐在这里承诺，你们若是死了，你们的妻儿，我来养！”
“你们若是死了，在九泉之下瞪大眼睛看着，看着自己的妻儿过好日子，看着自己的儿子读书，考功名，当大官！”
李祐并不是在画大饼，就算是这些人之中有人出事了，工坊之中永远有那些女子的一席之地。
“喝了这杯酒，这件事，就仰仗诸位了！”
话音落下，士兵就开始分发烈酒了。
李祐不喝酒，但这一次也得喝，虽然是最低度数的五谷液。
如果传染到了人，能不能活着，李祐也不知道。
但李祐知道，如果在那些山村之中的牛身上找到了牛痘，一定是极弱的，大概率人是能活着回来的。
“喝了这杯酒，若是你们回来，本王给你们加官进爵！”
“报纸上将会传扬你们的事迹，你们将会成为大唐的三千勇士！”
……
所有的事情结束的时候，杜宏突然看着带队出发的士兵，有些犹豫了。
“王爷，真的没事吗？”
“你信我吗？”
杜宏愣了一下，怎么可能不信！
“郎中在哪里？这些兵崽子都挺好的，这么多年也有了感情了。”杜宏眼圈红红的。
李祐则是笑了笑：“你知道郎中是谁吗？”
“是国师？还是本地最有名的赛华佗？”
李祐摇头：“是国师，当然，还有老爷子。”
一瞬间， 杜宏感觉到了一股热流在浑身上下激荡。
上阵的人，不光有普通人，还有皇亲国戚，老爷子，那可是太上皇啊！
“这是战争，我们要在突厥人之前，完成防御。”
李渊的府邸之中，马车在外面已经准备好了。
桃儿看着李渊，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别哭，老夫说了，不就是天花嘛！”
“这些日子，你也有了身孕，就算是老夫回不来了，你也不要担心，李祐那小子肯定不会丢你不管的。”
桃儿掩面而泣，用力点头：“老爷，你若是回不来，桃儿生完孩子，就去陪你。”
孙思邈在一旁看的乐呵：“你们这老夫少妻，太逗了。”
“齐王说了找牛的时候，老夫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放心吧小姑娘，这一趟，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孙思邈的自信来源于他临床经验极度丰富，在李祐提出牛痘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些事情，天花，可能要被战胜了。
深夜的甘露殿里，李世民鼾声如雷。
北冰洋带来的舒爽，还有从侍卫那边盘剥的华子，让他再度充满了年轻的感觉。
梦里，他看到了一行人，全身甲胄，听命于他，他横刀立马，发号施令，战无不胜。
突然，马蹄声惊醒了李世民。
这个马蹄声太真实了，就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