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到了?”
“想到了, 但还没有悟。”马周很诚实,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语言会骗人,但做事骗不了人。
“马周,我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佛门以后成了咱们的产业,你觉得如何?”
马周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怎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李祐眼神坚定,嘴角扬起:“看到佛门那些人赚钱,你一开始肯定会想,我只想从中捞一笔。”
“但后面,看到我用香烛和琉璃让他们进入套子里,肯定会认为我想竭泽而渔,让佛门消失。”
“其实,商场如战场,诡计和目的不是为了毁灭。”
“做生意可不是打打杀杀,佛门欠了咱们那么多钱,死了就没了,不如让他们变成咱们的活水。”
马周这次是终于悟了。
“王爷,马周明白了,您想让佛门变成那一股活水?”
“可按照之前的计划,百姓不再需要佛门了啊?”
李祐之前的计划里,最大程度的弱化了佛门的存在感,香烛和琉璃出现,任何地方都有佛,你想礼佛,不用去寺庙,只需要买回去那些香烛和琉璃。
怕不灵光?
那里面可是有玄奘的精血和佛祖的庇佑。不灵,一定是你心不诚!
李祐没有再继续说话,马周则是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郁闷之中。
还可以这样?
以前的种种手段都是幌子?
现在,只需要给绝境之中的佛门一点点头,谎言那么多谎言,他们就会帮着你去维持。
长此以往,佛门也没有了用处,人们也不需要佛门。
高明!
这哪里是做生意,这简直就是玩博弈。
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出杀招。
生意场不是打打杀杀,可没有打打杀杀,也成不了啊。
齐州城,摘星楼,人群喧嚣,李斯作为今日被邀请的人过来品尝美味,自然不能怠慢了他的上司张胡子。
张胡子坐在圆桌前,乐呵呵看着李斯:“你拜玄奘大师为师父之后,赚钱可是哗哗的啊。”
李斯没有否认,但他脸上明显有着一些落寞。
这样赚钱的日子,要是早个几年出现,自己应该还有机会吧?
“怎么了?想什么呢?想哪个姑娘么?”
李斯被张胡子这么一说,叹息道:“张兄,你不懂。”
“大唐现在是李斯的家,可以前并不是。”
“李斯心里面,想着故土,没事就会思念。”
张胡子突然被这句话搞的心头有些荡漾。
是个人就会想家,自己的家在哪里呢?扬州?
那个地方,现在应该依旧美丽富饶吧?
想到自己当年继承家业之后做的事情,张胡子突然有些后悔。
现在一把年纪了,没有女人,没有孩子,孤零零的飘荡着,如果不是齐州给了自己另外一个归宿,怕是很多事情都变得难了起来。
他跟李斯不一样,扬州不光是家乡,还是心里的痛。
有朝一日,自己衣锦还乡,一定要在扬州做点什么事情。
当年那个险些被溺死的丑陋的婴儿,也能回到家乡成为最受欢迎的人。
他摸了摸为了遮丑留的胡子,叹息一声。
摘星楼里,说书先生惊木落下。
一个曼妙的屏障开始浮现。
“今日表演的东西,乃是民间绝活,口技!”
口技?听到这个词的瞬间,张胡子就呆住了。
走南闯北,他可没有见过什么口技。
李斯也有些懵逼。
“张兄,你知道口技是什么吗?”
“口技,不知道啊?难道是青楼之中姑娘们的那些技术?”
李斯脸一黑,别说了,别再说了,脸都肿了。
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你们没有妹妹是青楼当家的,你们天天去青楼里逍遥快活。
看看你们,再看看我自己,简直就是冤大头。
明明那么多姑娘天天就在身边环绕着, 可妹妹一句话,谁敢动她们?
李斯难受啊!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儿,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
口技表演,乃是李祐专门找人搞的,为的就是区别开来。
得月楼之后说书先生天天讲故事,摘星楼里,也得有不一样的东西。
李祐几乎可以想象,口技一出,这些街头表演以后得卷成什么样子。
大海之上,浪涛翻滚。
崔梁和郑乾终于感受到了温暖。
太阳照在脸上,他们打着哆嗦,身上披着厚厚的兽皮,终于能喘口气了。
“就剩这几个人了。”
“我真傻,真的。”
“就算是抗旨,就算是跳河,也不该应陛下这句话啊!”
郑乾哭丧着脸,眉毛和嘴角的胡子上挂满了白霜。
“崔兄,现在要是能回去,我一定要冲到大街上,去京城最好的青楼里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得让十个姑娘服侍!”
崔梁打了个喷嚏:“没志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