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衣着简朴,骑着一头驴,春风之下,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囱。
什么?烟囱?不是烟囱,能冒烟?
“擦,大哥,你看那个人,傻乎乎的,嘴里还冒烟呢。”
“兄弟,你等着,大哥去那边给你表演个顺手牵羊。”
马周还在吞云吐雾,突然间,嘴里的华子没了。
这一刻,他怒了,目光扫过周围,只见一个衣着不算邋遢的家伙,手里拿着一根冒烟的玩意儿,飞一般的跑到了甜蜜冰冰的铺子跟前。
马周一看这人,就不生气了。
这人叫韦平,乃是韦彤的侄子。
在韦平跟前的那个有些战战兢兢的家伙,是齐州本地富商的儿子,名字叫做齐平。
一个平平无奇,一个如同浮萍。
天天在街道上溜达,一个比一个悠哉。
“你们两个,又憋什么坏心思呢?”
别看两人都叫平字,可性子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韦平看着就不安分。
齐平,则是干啥都唯唯诺诺的。
这两人能玩的一起去,全靠韦彤和齐州本地富商的关系在撑着。
“嘿嘿,马周先生,你这是啥玩意儿啊。”
说完,韦平就放进了嘴里,学着马周方才那模样,呼吸了一下。
“卧槽……咔咔咔……”
“这毒药啊!”
马周摸着下巴笑着:“呵呵,这好东西,看起来你无福享受了啊。”
齐平在一旁好奇盯着马周手里的小盒子,只见马周从里面拿出来一根纸包着的卷子,然后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奇怪的东西,拔了头,里面竟然有火星。
火折子,这是工坊之中特意制作的,之前是为了方便点火,现在则是为了方便享受华子。
马周笑了笑,面露寒光,嘴角上扬。
“学着点,学无止境!”
随后用力猛吸。
啧啧啧啧啧……嘶嘶……噗……
这一口,马周本来带着炫耀的意思,可没想到,扎猛了,直叫他双眼翻白,浑身颤抖,四肢舒畅。
韦平眼睛亮了,原来这东西是这么享受的?
“马周先生,这玩意儿哪里买的?”
“买?你去买一个给我看看,这叫华子,一般人搞不到的。”
韦平和齐平立马明白了,这是齐州工坊里面出产的。
两个街溜子立马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这个生意,能不能做?
“别想这种主意,你们两个,好好读书去,别一天到晚想着赚钱。”
“这东西可不对外售卖,只有身份特殊的人才能享受啊。”
马周说完,随手要了一杯甜蜜冰冰,美滋滋的嘬着华子,骑上了毛驴。
人们走在路上,发现了今日齐州有个奇怪的人出现了,这个人带着斗笠,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每一次呼吸,就冒着烟。
本来工坊之中制作的华子就不多,李祐给了马周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不少。
但李祐还是低估了这玩意儿的传播速度。
你说这东西屡禁不止?有害健康?
凡是抽烟的人哪个不知道呢?
但有些时候,这可能是最廉价的解压方式了。
没有几个人是可以天天摸摸唱的,也没有几个人可以承受的起天天娱乐的。
都是被生活重担压在身上的人,打不过,逃不走,被岁月包浆之后,还被人叫做油腻。
殊不知,躺下了,分泌出来这些保护的油,经年累月之后,老了还会被人叫做沉香呢。
每个被迫开始抽华子的人,都曾经也是充满梦想的少年啊。
可看到韦彤一边抽华子,一边办公的时候,李祐还是有些错愕。
“昨夜没睡?”
“王爷,韦彤连续处理政务十几个时辰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睡觉?”李祐开口了。
“有这好东西,还用睡觉?”
李祐脸一黑,朝着一旁的骆宾王授意,“去,打晕他。”
韦彤立马连连摆手:“王爷,手下留情啊。”
“不是韦彤不去睡觉,主要是,王爷您说了,不受百姓农税,这么以来,整个齐州的税收都给打乱了,虽然大头不在这,可总归要整理的。”
李祐算是看明白了,韦彤打算在齐州搞一个新韦家,和京城韦家直接割席。
关陇世家就这么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个守财奴。
“你让手底下的官员去做就可以了,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韦彤一脸严肃看着李祐:“王爷,您这话说的就不对。”
“这我可得说您了,事大事小,都是为百姓服务。”
“我韦彤是齐州百姓捧上来的儿子,百姓就是韦彤的衣食父母,父母的事情,怎么能如此草率?我得亲自干!”
李祐发愣了一下,你以为你姓赵?
算了,韦彤这一幅守财奴的样子可不是盖的,为了搞新的韦家,他很少将自己的政务分给别人去做。
毕竟,现在的齐州官员,只要认真处理政务,达到李祐规定的数量,就可以领取奖励。
钱这种东西,谁愿意与它为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