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房玄龄,没有作声。
我自己不回长安的理由都不好编了,过去几个月来,各种各样的理由几乎用遍了,老子现在也咬着笔头想不出来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房相自己想吧,老夫也无能为力。"
房玄龄大为苦恼,身为大唐百姓,他一直以来都是那种脚踏实地之人,做实事可以,搞虚头巴脑的东西,以前还行,毕竟那时候还不是唐朝。
这几个月时间里,他几乎找回了以前所有的不良技能。
但,依旧不够用。
主要是李世民给两人的要求是,十五天一份进度汇报。
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猛 吧?
当然,房玄龄一如既往,开始找长孙无忌,强行将办公场所搬进了长孙无忌的卧房。
“辅机,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我二人,在这齐州所做,都是为了当今圣上,为了天下黎民。”
“只要你我在齐州多一些时日,大唐长安,就会有更多的齐州之风吹进来。”
“长安要把门打开,你我二人就是城门侍郎,让齐州的淳朴之风多多吹进去,你我二人功不可没啊!”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性格内敛,沉默寡言,想不出来这种糊弄陛下的点子,还得靠你啊……”
长孙无忌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血压一下就上来了。
你?沉默寡言?你方才说那么多……姑且算是吧。
性格内敛?谁不知道你房玄龄奔放无比。
“要不,咱就说齐州之地出现了新的东西,需要严加考察?”
“善!辅机果然是个中好手啊!”
长孙无忌阴着脸,这话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
不多时,胡辣汤油条什么的就送了过来,写完奏疏,两人长吐一口气。
从无到有的过程,总是那么的艰辛,可艰辛之后,就是舒爽的日子啊。
“我有些想念我那孩子了,他平日里总是跟着我,这几个月我不在长安,他应该会成长一些吧。”
长孙无忌摸着胡子,吃着油条缓缓说道。
房玄龄点点头:“你家长孙冲确实不错,我那儿子房遗爱性子太软,有些不好。”
“老夫不止一次说过他,房遗爱,你硬一点行不行,可没用啊。”
“你又不是他老婆,硬不硬关你啥事。”
“老匹夫,你话里有话,你不会平日里在家硬不起来,专门跑出来了吧?”
“额,家有悍妻,莫慌,莫慌,嘿嘿……”
门外,几个侍卫有些疑惑。
“哪有人大下午喝胡辣汤吃油条啊。”
“诶,这不就看到了。”
“果然长安的大人物过来了也是一个月,没见过世面一样。”
两个侍卫你一言我一语,高昂着头颅。
以前总觉得来齐州不好,现在……齐州,我骄傲!
“万丈高楼平地起,做生意只能靠自己!”
“对,大哥说的对!”
“两位兄弟,张胡子虽然只是和两位见面短短两天,却如同相识许久,实不相瞒,我这里有大批黄金,若是可以作为本钱,我们一起赚钱,岂不美哉!”
程处默和长孙冲要疯了。
长孙冲嘴里的羊肉汤都不香了,嘴巴里喷着热气,不知道是汤热,还是心热。
程处默瞪大了眼睛:“果真如此?”
“我们就做这些五谷液的生意,咱们自己酿造,买通工匠,找到法子,一定可以成!”
张胡子坚定的说道。
程处默和长孙冲还不知道齐州封闭工坊的规矩,当然也不知道齐州的规矩。
在齐州这片土地上,你要买工坊之中的东西,随时欢迎。
你想要优惠?没问题,可以给,毕竟大唐人不坑大唐人。
可你想挖走工匠?
对不起,万丈风波平地起,作死只能靠自己。
先不说齐王府手眼通天,耳目遍地,念头一出就会被人知晓。
更不说齐州刺史韦彤大棒子加身,这等恶行直接打入死牢,保护知识产权,从齐州韦家做起!
就说那些工匠们,你他么给他们多少钱?让他们叛变?
开什么玩笑!
当年吃不着饭的时候,是谁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钱这种东西,在工坊之中算不得什么。
以前他们还攒钱,现在恨不得一股脑花出去!
为啥?工坊之中,一切用度,花钱的地方太少了。
饿了就有大锅饭,渴了就有集中的凉开水。
衣服一个月发一套。
家中的孩子读书蒙学?
工坊之中,有一大堆先生,都是齐州之地颇有名望之人。
这种时候,你给我说,只要你把方子给我,我就给你一千贯钱。
看不起谁呢?
但现在,程处默长孙冲坚信无疑,这个张胡子,有本事!
伟大的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说过,三条腿的蛤蟆好遇,爱作死的知己难寻。
要是按照他们的方法,很快,大唐齐州工坊里的秘密都会被他们套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