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觉得,帕敢相对来说是一个极易进色的场口,虽然出来的颜色多半是豆种绿。
这个颜色若要形容,非常接近食物中的豌豆、毛豆这一类豆子的颜色。
不光颜色像,那种只有颜色没有水头的暗淡质感也无比接近。所以逐渐的都开始用豆色来形容带色的豆种翡翠。
这种大概率事件,哪怕皮壳上只有丝毫不起眼的表现,里面都有可能多多少少挂点色。
这料子皮壳乌漆嘛黑的,有点什么表现没被看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两个人各执己见,谁也不肯认同谁。
对料子的判断,直接影响定价的标准。
货主的价格固然不能不当回事,但是要是料子看涨,那么适当的调高报价,争取更高的利润空间也是合理的。
这料子虽然大,但是断口处面积也不小。
打灯看进去,光线入肉三分。
吃进去的光源不多,预示着这个种水没有那么理想。
光线所及之处未见颜色映衬,虽然不是惨白却也没见得有多么精彩。
所以,虽然这个料子单纯从总价上来看不高,但是对应这个料子的表现,就真的不算低了。
王屿笑着说道:“这位老板好眼力,这料子表现不错。虽然种质稍差一些,但是个头大,能出的成品也不少。货主卖价七十万。”
王屿加了二十万,算是给买主预留的拉价空间。
“多少?”
这人天生嗓门偏大,如今大受震惊,声音便更大了几分。
引得身边众人频频侧目。
“这料子怎么这么贵?干巴巴的,也没见到什么颜色。”
男人用瞠目结舌的表情,表达了自己对这个价格的接受无能。
王屿暗自摇了摇头,还以为这人跟自己的看法相似,却不想原来只是随口一问。
在不怎么看好这料子的人看来,这料子最大的优点可能就是个头还不错。
要是放在以前运输的价格,没准还能考虑考虑买下来。但是现在运输成本那么高,时效又还是未知数,当即就打起了退堂鼓。
赌石没有强买强卖的说法,既然对方不买账,便就此作罢,王屿也没继续劝说。
反正店里这么多料子,总有那么几块是对方的菜。
这么想着,王屿便准备做一块哪里需要哪里搬的砖。看谁忙不过来,就去照应一下子。
刚要转身,发现自己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从刚才开始,这人就一直在观察王屿跟大嗓门男人的对话。
这会儿见那人自动放弃,便掏出电筒,自己继续对这块帕敢研究起来。
王屿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后来被其他客人喊走,忙起来后,也就忘记了这个人。
等到时间临近九点钟,角湾市场即将迎来开市,客人陆陆续续从店里离开,准备着接下来进去市场里面新一轮的交易。
王屿这才发现,那个男人竟然还在帕敢料子前钻研。
想了想,王屿走上前去,“老板,这料子表现不错。”
男人闻言,客气的抬起头笑了一下,“不过,七十万还是高了一些。”
王屿也客气的说道:“老板喜欢的话,不妨开个价来听听。”
可能是觉得被人俯视有些不适应,男人站起身,这才发现腿脚已经麻木失去知觉,好悬差一点栽倒。
王屿赶忙上前扶住对方,将他安置在椅子上坐好。
男人自嘲的解释,“一看料子,就容易过分投入。”
“没事,休息好了再走。”向远峰走过来,对王屿说道:“老石刚才走的时候,你正忙着,他说让我跟你打个招呼。”
“那块会卡?”
“买走了。不但买走了,我还把他说的心服口服,约我有时间出去喝酒继续聊呢。要不是那会儿店里人多,我估计他还能再说上半天。”向远峰得意起来。
一旁的杜远说道:“他说木那赌内化容易,你顺着他不就结了。非要争辩出个结果,我看他最后是说不过你了,才不得不承认你说的会卡赌裂更容易。”
向远峰刚要准备还嘴,一想到身边还有客人,最后瞪了杜远一眼了事。
一旁坐着捶腿的男人突然开口了,“木那赌种跟会卡赌裂,原本就是无法统一的观点。就像大家一直想要争辩出,究竟是种水重要还是颜色重要、究竟是蓝水更胜一筹还是晴水更胜一筹,一个道理。”
“一直在辩论,却一直无法得到统一。照我看,同样都是喜欢翡翠的人,也有强烈的个人偏好。有人喜环肥有人喜燕瘦。赌石的人也是如此,有的人就对庄木那的种,不管里面内化没有,都能照单全收;有的人就喜欢会卡的水头,就算裂的一塌糊涂,也能想方设法从纹裂之间抠成品,乐此不疲。”
“嚯,老板高见。”向远峰听完这一席话,冲男人竖了个大拇指。
“高见谈不上,就是这一行做久了,可能没有那么多激情了吧。”男人面带微笑淡淡的说道。
“老板贵姓?不知道怎么称呼?在翡翠圈子里做的是哪一门的生意?”向远峰拱手问道。
“免贵姓杨,边城人。”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