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成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问像是为首的一个男人,“怎么最后选了一块百山桥?”
王屿这会儿才注意到,跟冉成说话的男人,自己竟然也认识。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阵子王屿中介店迎来的第一个冤大头。
章群。
今天,高媛并没有跟随在侧,他身边此刻只有另外三个王屿没见过的男人。
章群大大咧咧的说道:“这料子皮壳上有松花。然后店老板说这个料子是木那的偏场,离木那场口不远。料子的品质跟木那特别像。木那的名声我是知道的。场口有保证、皮壳又带松花、表面上就算有点纹裂,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有几个料子没纹没裂。稳了。”
王屿在几人身后,冉成什么表情他看不见,但是自己听的脑袋上的黑线都冒出来了。
这会儿松花不松花的王屿倒是还没看到,但是章群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就很不靠谱。
百山桥的确一直是被冠以木那偏场的名号,在市场上闯名堂。
但这种话听听也就罢了,不会有人真当圣旨捧着。
就算是真正木那场口出来的料子都有优劣之分,更何况一个所谓的偏场口。
什么场口才会被叫做另一个场口的偏场口。
以百山桥为例。
因为百山桥当场口距离木那场口不远。场口的覆盖范围又是没有定数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场口都硬是能扯上关系,更何况这种因为距离近导致开出的料子表现也近似的,那就更是不能放过了。
众人的注意力,随着章群的话,都集中在料子身上。
王屿看到冉成蹲下身去,伸手用指甲在皮壳上抠了几下。
与此同时,王屿也看到了那些被章群称之为松花的东西。
其实,准确来说,那些并不是松花,而是藓花。
松花色鲜亮、有种水长,看上去就像是皮壳上的精华所在。
而藓花,虽然跟松花一样都是在皮壳上存在着的异色,但是色暗沉,水短石性重。
眼前这块百山桥上的藓花,自然不能被称之为精华,而是一种标本级别的瑕疵。
好多天没见,身边还一度跟着高媛那种懂行的人,到现在却仍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已经不是学习能力的差异,只能说明章群这个人的心思压根就没放在赌石上面。
真冉成不知道是怎么跟这个祖宗掺合到一起的。
一边这么想着,王屿一边看着冉成的动作。
指甲抠上皮壳之后,上面的红色砂砾扒的倒还牢固,基本上只有少量砂砾随着他的动作脱落。
这说明料子皮壳的致密性还不错,翻砂较为有力,这样的料子,种质上至少在这一步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随后,冉成摸出了电筒,打灯对这料子看了起来。
一般来说,皮壳结构这么紧致的料子,除非是有明显断口或者人为开窗,不然就灯光的穿透力来说,很难判断里面的玉肉情况。
最主要的是,有一点这些卖料子的老板们没说错。
百山桥之所以被称之为木那的偏场口,除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是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百山桥跟木那一样,是要博内化的。
也就是说,在遇到这两个场口的料子时,最主要的观察点,必须要放到判断它有几分内化可能这个方面上。其他方面都可以往后排。
只要博内化成功,这两个场口的料子不涨都难。
但内化这种表现,是最难判断的。很多时候,皮壳上的很多表现都只是针对靠近皮壳附近的那层玉肉来展现的,仅仅依靠皮壳表象就判断内里,很难精准。
尤其是一块只能对着皮壳意淫的全蒙头。
果然,不长时间之后,就看到冉成收了电筒,开口问道:“这块百山桥什么价?”
听到有老板问价,中介店里的翻译立刻抱着本子小跑过来,报出了价格,“老板们,我们店近期只用国币进行交易。这块百山桥的料子,重二十八公斤,价格是国币三十五万。”
翻译报完价,章群就凑到冉成耳边,“冉老板,怎么样?这料子拿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冉成想了想,最后还是实话实说道:“章公子,保险起见还是换一块料子吧。这个料子……”
他话还没说完,章群就有些不高兴起来,“冉老板,你再好好看看,我对照着自己学到的那些理论知识,看这个料子各方面表现都不错。这都第三块了,你还是说不好。我这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娘们儿的看管,获得自由身。只是想要弄块说得过去的料子,对我家老爷子有个交代也便是了。不用这么小心谨慎吧?赌石这东西,不就是赚多赚少吗,亏又能亏到哪去。”
语气极为不耐烦。
关于这一点,王屿先前领教过,所以倒也不觉得违和。
但是冉成的脸却红了,不是羞涩或者紧张,而是一种情绪上头嘴皮子却又不赶趟的挫败感所导致结果。
但他还是好言相劝道:“章公子,主要是您前面跟我罗列的那些前提,眼前这块料子都不是很符合。”
他说的很委婉。
要是直白一点,那简直就是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