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那出奇迹。
话是没错,可也分两头说。
木那再是品质的保证,也不可能做到每一块都让人赚的盆满钵满。
要不然,赌石都是赌木那就好了,别的场口料哪还有活路。
尽管这么想,王屿也没有作声,跟在小辛以及那个毛头小子身后,来到一块三四十公斤的料子前。
搭眼一看,这料子是一块木纳的黄岩砂脱砂料。
石身上遍布各种纹路,刀砍纹、风蚀纹,横七竖八的排布着。
皮壳很薄,王屿看毛头小子手中的电筒光束照上去,瞬间就蓬起一团光球,在黑暗的环境中显然无比显眼。
王屿不由点了点头,“空度看起来不错,水头也可以。”
毛头小子一听这话,才开心了,“是吧?这么一看您也是懂点行的。我就说这料子没问题吧。”
说完,看了看不远处的货主,还知道压低声音,对王屿跟小辛说道:“带回去转手就能翻一番。这种好事还不赶紧的下手,再磨蹭下去,被人抢了先,下一次遇到这么好的料子可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王屿心里好笑的看着他。
就冲他刚才那股子亢奋的模样,连自己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更何况天天跟赌石客打交道的这些老谋深算的货主们?
指不定把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当成什么肥羊来宰了。
“这料子货主给你开的底价多少?”王屿问道。
毛头小子神神秘秘的环顾一下四周,冲着王屿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六十万。
这个价格没毛病。按照市场上的行情来说,木那料一公斤五千上下,没问题。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挤过来的货主给打断了,“买不买?不买我可就拿给别人去看了。你这都看多久了。俩钟头都还没研究完?”
一边说着,货主的眼睛一边不断的朝着王屿瞄来瞄去。
这感觉让王屿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若是形容出来,那就是一种警惕跟防备。
这在一个正常的货主身上,是不应该存在的。
料子有越多的人看,就有越多成交的机会,作为货主,应该巴不得自己摊位前人越多越好,既招徕人气,又没准能多成交几块。
粽子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对比之下,眼前这位货主的神态,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就好、这就好。”毛头小子点头哈腰的对货主说道:“您这价格咬的死,我手里也没那么多现钱,这不是找了两朋友凑一凑,差不多也就拿下了。”
“那你们快点商量。早早给我个准信。那边还有客人等着看呢。你整个成品货主过来,他能看得懂什么料子。”
货主说完,又看了一眼王屿,这才转身招呼别去了。
“你看你,磨磨蹭蹭的,这货主难讲话的很。刚才磨了半天价格,就是不松口。这会儿又惹他不爽,一会只怕连万把块都难往下砍。”
毛头小子开始埋怨小辛。
小辛表情有些讪讪的。
这姑娘性子太软弱,明明她是债主,即将成为毛头小子的债权人。
可这俩人之间的关系却完全颠倒过来。借钱的那位好像个大爷,被借钱的倒更像个孙子。
俩人在那边磨牙的功夫,王屿已经安置好怀中抱着的收纳箱。
他差不多也闹明白了,那个货主对自己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原来是把自己当作了在市场上摆摊的成品货主了。
可就算如此,毛料跟成品之间的壁垒那么厚,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一个成品货主就能看的透原石头里头的道道。
值得他那么警惕自己的原因,只怕还有些别的。
正是想明白了这些,所以王屿才开始对这块料子正视起来。
近距离打灯上手,王屿这才发现,除了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纹路之外,薄皮之上,还有一条约莫巴掌宽的水路。
他将手电顺着水路的位置照了过去,水路位置的种水表现相当好。灯光映照进去,整条水路就像是天上的银河,闪亮夺目。
这要是起货,效果可就牛了。
但按照这样的表现,货主的开价却总让王屿觉得有些不对劲。结合刚才他的神态,就更加有问题。
王屿继续仔细的翻看着这块黄岩砂,试图寻找出可能存在的破绽。
毛头小子看王屿这会儿有模有样的研究这块料子,而往常非常好拿捏的小辛仿佛铁了心似的,王屿不发话,她就不给钱。
这让毛头小子很是不爽,加上刚才货主那番话里给他下的心锚,他对小辛脱口而出道:“这都看多久了?你找来的这人是做成品的啊?做成品的跟我们赌石的瞎掺和个什么劲。小辛,你把钱算入股也行,算是借给我也行。我这对你够可以了吧?行不行,你给我一句痛快话。”
小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柔弱,但心底的意志还是坚韧。她不管毛头小子说什么话,目光紧紧盯着王屿的动作,就是不开口应承。
毛头小子狠狠的看着她,再看看王屿手下不停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显得愈发阴沉。
要不是还知道自己要用到小辛……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