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官放下手中的笔,十指交握,缓缓开口,“我早就说过,唐记集团不养无用之人,在我这里,人品排在第一,能力和态度排第二。赵店长的人品嘛,稍后再议。至于能力和态度,我看的很清楚。”
“什么意思?在下不会做人,你一个六岁小丫头会做人?你别忘了,我可不是唐记集团的员工,我的东家在这儿坐着了。”赵有志梗着脖子,一副天王老子谁也不怕的模样。
唐灵官轻笑一声,“财务部谢经理说说吧。”
谢经理马上拿着本子站起身,“大家都知道,每一家门店的当日进账,由店长当日晚上关店后一并带回集团,交给我们财务部。八月十七日,唐记乳茶账本上的营业额是六百三十一两银子,当日代理店长钱小毛只带回了二百六十两,当日赵店长去过店里,店员看到他动过收银台里的银子。”
“我,我那是临时有急用,等我有钱了会还回去。”赵有志抢白道,那日他在店内巡视了一圈,刚好看到那么多银子,想到家中娘子日日念叨他没本事,赚不到大钱,他鬼使神差般,抓了几把塞进怀里。
“王经理,私自挪用公款,违反了员工手册第几条,有什么处罚?”唐灵官淡然的看向人事王经理。
“唐总,挪用公款,违反员工手册第一条,按照规定,应立即返还公款,否则报官处理。同时,赵店长擅离职守,连续四日无故旷工,应开除。”王经理不卑不亢的说道。
唐灵官看着任老爷子一副窘迫的样子,“任师兄,我不管赵有志在暗香阁是什么身份,但在唐记集团,只能严格遵守员工手册,公事公办,即刻起,唐记集团再无此人。”
任老爷子颓然起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老赵,马上交回公款,暗香阁,你也不必回去了。”
赵有志如五雷轰顶般,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东家。
全场所有人都无声的看着他。
不,这分明是有声,他分明看到现场所有人都在戳他的脊梁骨,在嘲笑他,说他无能,说他没本事,说他是小偷。
慢慢的,所有的声音又汇合成一种声音,汇合成他娘子哀怨的声音:赵有志,你真是哪儿哪儿都没用,要一头没一头,我怎么这么命苦哇,嫁给你这种男人。
第三日一早,唐记集团保卫科科长刚要出发去京兆尹,赵有志来了,拿回371两银子。
唐灵官又在四处看铺子,唐记串串香,唐记钵钵鸡,唐记海鲜城,都提上了日程。
中央厨房已经研发出食方,宣传部也在加班加点的筹备宣传。
唐灵官每天辗转于京城各个街道,不同于之前的跑断腿,唐灵官这次有专属座驾:一辆嘚嘚跑的马车。
玄武大街如今在唐记四家店的带动下,整条街一天到晚都很热闹,已经到了一铺难求的地步。
唐灵官只好将目标投向和玄武大街一街之隔的朱雀街。
朱雀街上多是玩乐的商家,胭脂铺,成衣铺,也有一些卖吃食的,但都是一些买了就走的铺子,比如点心铺,炒货铺。
唐记串串香和钵钵鸡,她也准备做成适合外带的店铺,至于唐记海鲜城,装修成可以观赏生猛海鲜的海洋世界,也算是一种视觉享受。
唐灵官坐在马车上,小脑袋软软趴在车窗上,细细打量街两旁的铺面。
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热闹的敲锣打鼓声,不由停下思绪探头看去。
此时临近午时,街上人流如织,人头攒动。
长街尽头,一辆奢华大气的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前面四骑铁甲侍卫,长枪缀着红缨,威风凛凛,马车侧边跟着四个穿锦缎的妙龄少女,后面又是八骑铁甲侍卫。
最后面跟着敲锣打鼓的队伍。
街中所有的百姓商贩都毕恭毕敬的让到路旁,看向马车的目光很是虔诚。
唐灵官忙让李天顺将自家小马车赶到一旁。
待车队近了一点,唐灵官方看清,那车厢四面装饰着锦色薄纱,可以清楚看到马车内的人。
车内有个小女孩,身形纤瘦,面色如玉,肌肤赛雪,站在高处翩翩起舞,微风拂过,裙裾飞扬。
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好似碧绿荷叶上的一株青莲,光洁耀目。
看着那略显熟悉的身影,唐灵官一愣,是杜澹芙。
大理寺卿杜仲良杜大人的掌上明珠,唐夫人的亲外甥女,赈灾时在城门口施粥的杜澹芙。
李天顺向周围的人打听了一番,走过来对唐灵官说,“唐总,那日杜小姐为灾民施粥,看到灾民的惨状,大受震撼。于是变卖家产,在京郊建慈幼局,专门收养无父无母的孤儿。当时咱们下山后,就有一些人将族中遗孤送进了杜姑娘的慈幼局。据说现在孤儿数量太多,银两紧缺,杜姑娘正在为慈幼局筹集银子做义演。”
唐灵官“哦”了一声,心内有些复杂。
她在灾民那里了解过,扬州前任知府杜仲良,在任期内搜刮民脂民膏。他升任大理寺卿后,刚好江南水灾,新任知府下令开仓放粮,才发现仓内无粮。
施粥那日,她也在城外看了,那些灾民分明是假的。
但这位血缘上的表妹建慈幼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