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采买点点头,是了,唐家三代经商,生意做遍全西梁,唐家手上有些美食配方也不稀奇,再看这提前写好的合同,确实是经商世家的手笔。
待签完合同,唐灵官又快步出去,不一会儿,又端了一碗珍珠波波乳茶进来。
“采买叔叔,这是一碗珍珠波波乳茶,您也尝尝。”
陈采买拿着调羹在碗中搅了搅,舀了一勺带珍珠的乳茶,放进口中,和酸梅汤完全不同的口感,香甜软糯。
客来安是京中贵人宴客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贵人家眷,这香甜的口感,必定受女眷欢迎,只是这碗茶里有牛乳,京城不产牛乳,最近的产地在北蒙。
这茶价格不低,怕不是要二十文。
“唐小姑娘,这碗珍珠波波乳茶也是两文钱?”
“五文不讲价。”唐灵官伸出五根白白嫩嫩的小胖手指。
珍珠波波乳茶在市集上虽然只卖四文钱,但若是批量生产,就要制作大量的珍珠,还要炒制茶叶,和酸梅汤比起来,过程复杂了许多。
陈采买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唐家这一代果然不行,难怪破产,“唐小姑娘是个爽快人,五文就五文。”
签订完合同,约定好送货时间,唐灵官一蹦一跳的走了。
陈采买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个可爱的小败家子儿!
唐灵官原本的计划是,先来客来安,若是谈不拢,再去踏云食坊,没想到谈的这么顺利。
虽然合同中并未说独家供应,但是客来安是京城第一酒楼,在合作没有稳定的前提下,唐灵官暂时不想找别的酒楼合作。
不过,不谈酒楼,可以谈茶坊嘛。
唐灵官转头带着福伯去了大街东头的暗香阁。
暗香阁的老板是个久考不中的老秀才,考了二十几年,也没高中,索性留在京城开起了茶坊。
茶坊里的客人,除了京城中的文人雅士,再就是提前过来备考的秀才书生。
茶坊老板也常以茶会友,在茶坊举办一些琴棋书画诗酒茶的活动。
故而这暗香阁从早到晚,宾客满座,看起来生意奇好。
只是这暗香阁日常供应的是传统茶水点心,酸梅汤和珍珠波波乳茶是新出的饮品,能否打入茶坊,除了要说服茶坊老板,还要让文人雅士喜爱。
此时不过巳时,太阳刚刚升起,暗香阁里已经满客了。
唐灵官站在门外给自己个儿做了一下心理建设:
谁是社牛!我是社牛!
社牛是谁!社牛是我!
社牛!社牛!社牛!
而后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好听的小奶音抑扬顿挫的响起,“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好一个暗香阁。”
原本略带喧闹的暗香阁,一下静下来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一屋子的文人雅士将目光静静投向突然出现的小人儿身上。
唐灵官心内呵呵,我才六岁,我要脸干什么!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片刻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好文采!”
柜台后走出一个白须老翁,“小姑娘,这诗可是你做的?”
唐灵官老实的摇摇头,“是一个叫林逋的人写得。”
白须老翁疑惑地看向在座的众人,“林逋?”
“能写出这等好诗的人,要么名满天下,要么名留青史,怎会闻所未闻。”一个俊秀的年轻秀才说道。
“不知这位林先生是何方人士?”
唐灵官按了按眉头,林逋是北宋著名诗人,当然名留青史了,只不过留的不是这个时空的史,“他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林先生如此文采,不走仕途?”
“若林先生参加今年的会考,定会高中。”
“额,林先生性子孤高自好,自幼立志不仕不娶。”唐灵官回忆着林逋的平生,确实是一位奇人,妥妥的中国不婚族第一人。
白须老翁心内一动,这世上竟有如此性情古怪,却又高洁之人,竟没有机缘会上一会,“小姑娘,林先生可还有其它的诗句?”
唐灵官有点傻眼,我可是警察哎,理科生哎,能记住几句绝句不错了,嘴上却开瓢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花间一壶酒,独酌不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
唐灵官随口背了一些耳熟能详的诗句,心内赫然,各位诗仙诗圣诗祖宗,江湖救急,对不住对不住,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那个时空几千年的诗词精髓,一下子被念出来,字字珠玑,每一首都是千古绝句。
在座的众人皆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有端着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