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蓁蓁将这个猜想与这两天发生的怪事联系起来,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因为被迷晕,所以王婶家的狗不叫,所以张婶家的小花死的时候像是睡着一般平静。
张婶因为身体原因加内急,她则因为前世环境所迫,高度警惕,才成了到现在为止唯二能醒过来的人。
既然这样,那制造这场恐慌的人抱有什么目的呢?
颜蓁蓁安慰张婶几句,又塞给她些钱,转身回到家中,见何氏和糯糯依旧睡得深沉,进入了自己的空间。
末世之中每时每刻都要保持警惕,所以人们发明出许多提神醒脑的饮品、糖果。
颜蓁蓁从货架上拿下一瓶醒神糖,她打算蹲点看看,幕后黑手究竟是什么人。
转过天,颜蓁蓁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向薛掌柜请了假,早回家一会儿,等吃完饭的时候,她在何氏的汤碗里偷偷放了片安眠药。
“你这是做什么?”
当何氏不在的时候,糯糯都是正常地与颜蓁蓁交流。
颜蓁蓁低声说道:“我要出去查查最近乡里闹妖怪的事情,你在家里好好陪着娘。”
“那些不都是山里野兽咬的吗?”糯糯不解地问,“你要查什么?不会真的有妖怪吧?”
“妖怪自然没有,这件事是人为的。”
“什么?”糯糯不解地瞪大眼睛,“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颜蓁蓁耸耸肩,“我想只有抓到装神弄鬼的人,才能问出他的目的。”
何氏喝了汤很快睡着了。颜蓁蓁将她扶到床上,又把糯糯抱过去躺在她身边,盖好被子。
自己拿出了准备好的黑色衣服,从头到脚换好,踏着夜色走出家门。
颜蓁蓁不是漫无目的地寻找,乡里闹妖怪这一说法是从房婶口中最先说出来的,而她家又是乡里唯一一家药铺。无论是否巧合,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于是她率先来到房婶家院子外,正巧遇上大门敞开,房婶将颜欢欢和颜存夫妇从里面送了出来。
又是他们!
颜蓁蓁暗暗咬牙,这一家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看着颜欢欢塞给房婶一串铜钱,房婶放在手里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她。
“这一包的量,足够迷晕十头牛。”
关上门,张氏脸一耷拉抱怨起来:“一包迷药居然这么贵,呸!心真黑!”
颜存也在一旁叨咕:“咱们前前后后给房婆子送不少钱了,就为了整颜蓁蓁那贱丫头,值得吗?”
颜蓁蓁心想:好家伙,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整我?这颜欢欢还真有这份闲心。
颜欢欢听着父母的抱怨,微微一笑:“爹娘的目光太短浅了。若是为了整治颜蓁蓁自然不值得,但如果让她们母女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东芝乡没有落脚之地,到时候,她们的那块宝地就是咱们的了。”
“就那块会咬人的地?”颜存心有余悸地摸着大腿上的伤口,摇头道,“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颜欢欢却道:“田地旁咬人的植物是真,但地里茂盛的庄稼也是真。这些年来,那块地什么时候这般富饶过?爹爹难道没听说过富贵险中求?”
颜存被她怼得无话可说,只得叹了口气,问:“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颜欢欢冷冷一笑:“前戏已经演完,接下来要进入正题了,咱们先去颜蓁蓁的家。”
颜蓁蓁一听他们下个目标是自己家,生怕对何氏和糯糯不利,一路偷偷跟过去,在他们点燃油纸包内的迷香时拿出一颗提神糖塞进口中。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走进院子,而是走到田地旁,在地上刨了一个坑,把一个破旧的木盒埋了进去。
将坑填平后,颜欢欢打开腰间的一个袋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窜入颜蓁蓁的鼻腔。
原来这几天动物尸体的血都被她收集起来了。
颜欢欢将血倒在埋物点附近,然后对颜存夫妇说:“好了,明天就是恭福节,到时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等他们走远,颜蓁蓁来到那个埋东西的地点,挖出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块白骨和一张半新不旧的纸条,上面是一行锈色的字:
大荒之地,吸阳纳福,重获新生。
那分明是干涸的血迹。
“原来如此。”颜蓁蓁自言自语,“颜欢欢是想让大家认为我是妖怪,把我们一家赶出东芝乡,她好坐收渔利,占了我家的庄稼。”
借刀杀人,果然好计策,但她未免把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些。
颜蓁蓁将纸条撕得稀烂,回到房间拿起纸笔,重新写了一张纸条放进盒子,埋回了原处。
等到转天,东芝乡举行了一年一度的贡福节。
里正从竹篓中放出翅膀上有“福”字花纹的蝴蝶,蝴蝶在空中飞舞,寓意降福于百姓。
蝴蝶盘旋了几圈,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起向着颜蓁蓁家的菜地飞去。
经过一夜,血迹已经被泥土吸收,一点看不出来,但这些蝴蝶对血的气味十分敏感。
颜欢欢得意地瞟了颜蓁蓁一眼,见她一脸从容,心想等一会儿就叫你有口难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