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想了。
祝灵昭认真地想了想,点头。
楚决明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一些:“是吧,娘娘?离开皇宫、远走高飞,然后你就安全了。”
“你只是一个亡国的小公主,待在这皇宫里永远只有无尽的危险。”
楚决明从地上捡起帽子,拍拍土,重新戴好,道:“娘娘,我可以帮你离开。”
“唔?”怎么帮?
祝灵昭歪了歪脑袋。
“娘娘,你也知道楚太医是我的哥哥。”
楚决明看向她,缓缓说道:“他精通易容术,完全可以给你改头换面。宫里每月初一十五开宫门,明天就是十五了,到时你完全可以扮成我哥哥身边的小药童,跟着他离开。”
“等到了外面,一切就容易了。我哥哥完全可以给你安排个好去处,如何?”
祝灵昭狐疑地打量着楚决明。
似乎是看出了祝灵昭的迟疑,楚决明耸了耸肩膀道:“娘娘,你就算不信我,也该信我哥哥吧?”
祝灵昭蹲下身,在地上继续写道:【我又不认识你哥哥,我凭什么信他?】
但楚决明反倒是十分不可置信的样子,差点跳起来。
“哈?你竟然不信他?!亏我哥哥还……”
还什么?
祝灵昭疑惑地看着他。
楚决明吞回接下来的话,愤愤地瞪了祝灵昭一眼:“呸,你这个人心眼多得很,休想套我的话。”
“总之。”楚决明抱起手臂,“你爱信不信,这宫里危险的很,只有我哥哥才能救你,你不要好心当做驴肝肺。”
他说的笃定,但祝灵昭却没办法轻易相信他。
一个厉国的太医,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帮助一个芜国的小公主呢?
【你们以前认识我吗?】祝灵昭问。
“不认识!”楚决明没好气地说。
祝灵昭看出他在说假话,但又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把自己短短的一生都翻了个遍,也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两个兄弟。
祝灵昭继续写:【那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楚决明看了一眼,不由得“啧”出声来:“啧,你的戒心可真够重的。”
“哎,不过说的也是。”楚决明摸了摸下巴,眼睛一转,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们帮你忙当然不能白帮。”
楚决明笑着冲祝灵昭伸出手来:“那就给点报酬吧。”
【我没有报酬可以给你们。】祝灵昭写道。
她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公主罢了。
浑身上下没有二两钱。
楚决明坏笑着一瞥祝灵昭的胸口:“你不是有那个吗?”
哪个?!
祝灵昭握紧了自己的领口,警惕地瞪着他,视线忍不住下移——
难道太监也有这种心思……?
“喂,你在看什么?!”楚决明炸毛地跳起来,“你这女人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明明说的是花苞,花苞!!!”
少年清冽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湖边,好像震得湖中的月亮都摇晃起来。
祝灵昭被说的有点心虚,但很快又加倍警惕地看着楚决明。
她站起身,“噔噔噔”地倒退了几步,和楚决明拉开距离。
“你怎么了?”楚决明不明所以,“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救你一命,连朵花都不愿意给我们吗?”
祝灵昭紧盯着他。
楚决明看出她的排斥,不由得挑起眉。
少年身形纤细,一身青黑色的太监服在夜风中飒飒吹动,好整以暇地戏谑道:“娘娘,你不会又要逃跑吧?”
这一刻。
仿佛一道闪电骤然击中了祝灵昭。
祝灵昭猛地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就是这个!
她一直以来感觉奇怪的源头,就出在他们的态度上!
总有一些人,好像与周围的其他人都格格不入,气质截然不同。
无论是含香、王道长、夙阳,还是今天见到的楚决明和楚常山,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他们好像总比其他人要傲慢。
那种傲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明明含香和夙阳自称是她忠心耿耿的部下,言语和举止也有模有样。
可他们叫她时,却从来都夹杂着半生不熟的敬语。
就像楚决明一边叫她“娘娘”,却又“你”来“你”去,对她大呼小叫,甚至吓唬她。
他们看着她的眼神并不卑微,脊背也永远挺直,所有的恭敬都只流于表面。
皇宫里的其他人可不是这样。
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