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灵昭身上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司烛黎无从猜出她魅魔的身份,但也知道她绝非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猫咪。
只不过在魔尊大人看来,一只小小的猫妖就算再怎么样,是别有用心也好,是被别人派到他身边来的奸细也罢,那些在小猫妖看来了不得的大问题,于他而言,顶多是动动手就能解决的事。
只要小猫妖愿意,司烛黎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她。
说到底,这是来自魔尊大人的偏爱。
司烛黎决定给少女宽容,只给一点点,并不多。不然这只胆大的小黑猫一定会跳到主殿顶上撒野。
之后祝灵昭也好奇地问过:“司烛黎,你怎么知道我会站在你这边呀?万一我选了归原宗呢?”
说这话的时候,祝灵昭正坐在窗边的小木桌旁,撑着脑袋看他。
阳光落在窗外茁壮成长的小桃树上,在湿润的泥土里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深夏燥热的风从郁郁葱葱的远山中吹来。
司烛黎用那双妖冶的金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有一瞬间,空气中沸腾的血淋淋的禅香味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我知道。”司烛黎曲起修长的手指敲在祝灵昭的额头上,似笑非笑地说,“你一定会选择更好的那边。”
小魅魔顿时安静如鸡。
虽然说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她好像被司烛黎看透了似的。
魔尊大人相信的并不是魅魔猫猫的良心,而是他知道,相比起归原宗,聪明的小猫妖一定会选择更加强大,也更愿意纵容她的自己。
谁更好,开出的价码更高,没心没肺的猫儿就会跟着谁喵喵叫。
司烛黎只是相信自己是最好的。
祝灵昭被司烛黎那过于赤|裸的言外之意刺得一阵心虚,感觉自己仿佛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渣猫,但回过神来,又觉得不对。
她什么坏事也没做好嘛!
而且她根本不是故意接近司烛黎的奸细啊。
于是,小魅魔理直气壮地看了回去。
而归原宗那边的耐心十分有限,没过几天,祝灵昭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又被杜渐升召唤到了那个布满了木牌的大殿里。
杜渐升问:“可找到什么线索?”
祝灵昭像个半透明的魂魄一样脚不沾地地飘在半空,她眨眨眼睛,神情无辜又诚恳:“没有,我把般罗宫里翻遍了,都没有找到祉兰神果。”
可不是嘛,哪有什么祉兰神果。
杜渐升说他要找的祉兰神果是神树结出来的果子,可是祝灵昭看到的,却是司烛黎用血养出来的酸酸小绿果。
那不是祉兰神果,绝对不是。
悬浮在半空中的命牌没有反应。
杜渐升仔细看看命牌,又看看祝灵昭那张乖巧的小脸,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没什么办法,只能命令她加大力度,继续认真寻找。
祝灵昭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然而到了“下次”的时候,祝灵昭又是一样的说辞。
祝灵昭是魔尊大人认证过的演技,她被杜渐升用命牌折磨得脸色发白,也没改变过自己的回答。
祝灵昭知道杜渐升不会杀了自己,毕竟她是唯一能进入结界里的人。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命牌用多了有了抗性,祝灵昭觉得自己受命牌的限制好像越来越小了,她偷偷去瞟杜渐升的神情,感觉对方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所以每次梦里被杜渐升召唤过去,祝灵昭都要仔细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一看杜渐升操控命牌要惩罚她,祝灵昭就捂着心口“哎呦哎呦”地假装痛呼。
活灵活现,生动入微。
俨然是西施转世,弱小无助,我见犹怜。
司烛黎自然也能察觉到归原宗是通过梦境与祝灵昭联系。
只不过祝灵昭每次都心大地安慰回去。
这在小魅魔看来的确不算是个事,她怀疑再多几次,命牌对她就无效了,到时候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鬼才想晚上睡觉时在梦里看到一张橘子皮一样的老脸呢。
可惜司烛黎似乎不这样认为。
他说过不逼小猫妖,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暗自憋闷,阴森森地放着冷气,眼刀乱飞。
但现在的小猫咪又不怕他这个。
除非是动真格的,不然这样冷冰冰的魔尊大人在小猫咪眼中永远都只是一只纸老虎。
等到了初秋,般罗宫里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场秋雨。
屋檐下不断滚落的雨滴像是一串串断了线的珠子。
祝灵昭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听着窗外雨点打在小桃叶上的声音。
因为她始终不肯说,司烛黎看向她的目光一天比一天冰冷,此时正坐在枯枝王座上,阴沉沉地盯着她。
主殿里光线昏暗,阴影打在司烛黎的脸上,唯有那双金眸冰冷而又明亮,仿佛是恐怖片里盯梢的杀人狂魔。
小魅魔觉得魔尊大人是在生闷气,也不想凑上去讨没趣。
这些天里,她也认真翻了很多古籍,但都没看到有关魔化,或者归原宗里那种独特命牌的记载,可以说是一筹莫展。
鳞片也越长越多,不仅是腿上,她后背的翅膀根下,也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