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水龙头的水在哗哗地流。
洗菜池的下水道被堵住,水从洗菜池里满溢出来,厨房的地面上全是水。
不仅如此,冰箱的冷冻室也是敞开的,里面的冰块全被拿了出来,一块一块地撒在厨房地面上。
整个厨房几乎成了冰窟。
光是靠近,薄肆就感觉一股冷意从厨房里扑面而来。
而姜近晚呢?
她穿着白色的睡衣,直接坐在水中央,任由那些冰冷的水流,流过她的身体。
她的脸色无比苍白,眼神十分茫然,整个人很安静。
可是看着这个画面,薄肆却有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他捂住了儿子的眼睛,让儿子转过身去,不看这一幕。
紧接着,压低声音对儿子说:“妈咪在梦游,不能被吵到,否则妈咪会被惊厥过去的,所以你回房间里去,不要出来,爸爸来想办法把妈咪送回房间。”
薄小寻紧紧地抿着唇,担忧无比地看向爸爸,无声地询问:爸爸你可以搞定吗?
薄肆拍拍他的小肩膀:“交给爸爸。”
薄小寻用力地点头:“爸爸把妈咪送回房间之后,记得来和我说一声。”
“好,你先睡觉,否则妈咪知道你晚上不睡觉,会不开心。”
薄小寻虽然不情愿,但他也不想妈咪不开心,所以还是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上楼去了。
薄肆再看向水中央的姜近晚时,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戾气。
这两天的相处下来,他知道姜近晚不是那种脆弱的人。
可一个不脆弱的人,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心理创伤,才会留下这样的后遗症?
他必须要调查一下了。
姜近晚不单单是怕烫,而是害怕一切与温度有关的东西。
所以前一天晚上跳泳池,出来之后说烫,拼命找水。
今晚上直接在厨房里开水,甚至把冰箱里全部冰块都拿了出来。
她整个人已经被冻得脸色泛白,嘴唇没有血色,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薄肆接了一杯常温的水,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赤脚踏进水里,刺骨的寒意就逼了上来。
他向来自诩身体强壮,但这一秒还是被冷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么,她呢?
他先是把水关掉,再打开下水道,让水流出去。
然后慢慢地来到姜近晚身边蹲下来,观察她一会儿,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才试探性地握住她的手。
先是轻轻地握住,再一点一点用力,直到将她冷冰冰的手握在掌心。
“我这里有水,要喝吗?”
姜近晚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但是他感觉得到,她反握住了自己的手,和前一天晚上一样,像是握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把水杯送到姜近晚的唇边。
她试探性地用舌尖舔了一下,舔到了一点水,然后就低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薄肆慢慢抬高杯底。
她喝得很快很着急。
能够听到她吞咽适合咕嘟咕嘟的声音。
五百毫升的大水杯,很快被她喝得不见底。
仿佛她是个置身沙漠的人,已经渴了很久。
眼看着水已经见底了,薄肆心中升起一股紧张,此时他万万不能离开她去拿水的,如果她因为缺水而有任何极端行为,他要怎么办?
把人劈晕吗?
薄肆抿了抿唇,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或者……像前一天晚上一样……
薄肆想起了她嘴唇的柔软触感,性感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刚刚还冰冷的身体,蓦地出现一股热意。
薄肆闭了闭眼,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个禽兽。
可那种排山倒海的占有欲,又开始袭击他,女人又在怀里,他的意志力被逐渐瓦解。
就在他要屈服于这种疯狂的占有欲时,他看到姜近晚满足地舔了舔嘴唇,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像个孩子似的,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薄肆:“……”
沉默几秒钟,薄肆把姜近晚抱起来,走出厨房。
衣服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随着他们走向楼上,那水珠一路延伸,形成弯曲的线条。
薄肆把她抱去洗手间,单手扯下浴巾将她裹住,在抱到床上放好。
今晚上的姜近晚很乖,没有拉着他要喝水,所以他可以用浴巾把姜近晚手脚上的水都擦干。
直到她的手脚恢复正常体温,他才呼出一口气,却不敢给她盖被子,怕把她吵醒。
离开姜近晚的房间之后,看到儿子的脑袋从自己房间里探出来。
“妈咪怎么样了?”小家伙担忧地问。
“已经睡下了,不许去打扰妈咪,去睡觉。”薄肆揉了一把儿子的头发,说道。
薄小寻想看看妈咪,但也不想打扰妈咪,只好听爸爸的话,回去睡觉。
薄肆回到自己房间里,便拿出手机,拨打了个备注“曲应”的电话号码。
“肆哥,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曲应一副被吵醒的语气,但没有什么脾气,对薄肆恭敬得很。
“帮我调查一下姜近晚的经历。”
“哪个姜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