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近晚感觉到薄肆在看自己,她便也看过去,两人的目光瞬间接触在一起。
“薄小寻说,今晚愿意把他的床让出来,你要不要跟我走?”
薄肆声音不高,且语调温和,和面对他人时的态度与气势全然不同。
这是担心她独自待在姜家,会被生吞活剥了?
姜近晚的心湖有丝丝的起伏,烦躁的情绪也跟着升上来。
她有些冷硬地说:“我和徐崇嘉的婚约还没解除,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薄肆看向地上的碎片,像是在问她,刚才朝她砸过去的烟灰缸算怎么回事?
“他气疯了,短暂性丧失理智。”姜近晚道:“而且我能避开。”
薄肆也不生气,而是在端详她片刻之后,说了声“好”,就大踏步离开。
见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姜近晚也转身往楼上走,“来两个阿姨,到楼上收拾行李。”
“你又想做什么?!”这时候的姜父缓过那一阵怒火,理智稍微回笼了。
这件事是怪阿月先动手,才导致姜近晚有反抗行为。
可因为姜近晚,今晚姜家可是闹了大丑闻,姜父对姜近晚依旧怒意难消。
只是想到姜近晚即将嫁入徐家,他们姜家会得到徐家的资源,或将跻身华城第五大豪门,他只能把怒火压下去。
姜近晚难得停下来解释:“等会儿姜临月回来,肯定要在你们面前哭诉说我容不下她,她要离开姜家。这不是得提前给她打包好行李?万一打包慢了她不走了呢?”
姜家父母闻言,直接怒不可遏。
姜母说道:“阿月从小在我们姜家长大,用的是我们姜家的姓,我们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她如果做错了,一定会求着留下来弥补自己的过错,怎么可能会说那种茶言茶语的话!”
姜父也跟着附和:“混账,居然这样编排你妹妹!你落水肯定是她不小心推的,你打也打了,闹也闹了,还不满足吗?”
姜临月在姜起繁的搀扶下,从外面进来,恰好听到姜父的怒骂,姜临月心中高兴了许多。
她流着眼泪,挣开姜起繁的手,跪到姜家父母面前。
“爸妈,我到底是姜家的养女,姐姐却把我推下水中差点害死我,幸好起繁哥将我救起来,否则我现在就死了。
姐姐既然那么容不下我,我今天就离开,希望爸妈能够原谅我的不孝。”
姜临月的眼泪哗哗地流,好不可怜。
姜家父母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刚刚姜母还说,姜临月不会茶言茶语,结果现在……直接打脸。
“月姐,视频监控爸妈已经看到了,好像……好像是你推姜近晚下水的。”姜稚语提醒道。
倒不是她多关心姜近晚,只是想让姜临月换个招数。
姜临月愣住,泪水挂在脸上,都快忘记掉了。
过了几秒钟,姜临月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像极了自尊自爱的人。
“哦,这样啊,那看样子爸妈和小妹也都不相信我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这就收拾行李离开。
“只是对不起爸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以后再也不能在你们面前尽孝了。”
姜临月一副受尽了委屈,但是不说的模样。
简直叫全家人都心疼坏了。
姜近晚不想再看这种戏码,直接转身上楼,只不过在姜临月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姜临月的房间是最大、装修和光线最好的。
这里曾经是她的卧室,后来姜临月一个劲儿在爸妈面前说这个卧室多好多好,羡慕得不行的样子。
她便被道德绑架,把房间送给了姜临月。
她的卧室从最好,变成了最差。
五分钟后,姜近晚在姜临月门脚洒上粉末,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
姜临月说离开,不过是骗人的,今晚上她还是会回到这间卧室。
做完这些,姜近晚回到房间里,拿来小小真空袋,把从薄小寻头上拔下来的两根头发装起来。
又从自己头上拔下两根头发,装在另外一个袋子里,两个袋子叠在一起,妥帖地放好。
明天,她要去一趟医院。
回想了下孩子的容颜,姜近晚闭了闭眼睛,才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这卧室,这卫生间,一如记忆里的模样,时间好像没走,可她却走了很长很长时间的路。
习惯性地打开温热水,却在温热水洒在身上的时候,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跳开。
一点点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身上,她都有种置身烈火当中的感觉,疼到窒息。
最后,她洗了个冷水澡。
抬头,看到桌上的日历,20XX年10月21日。
姜近晚擦头发的手指,猛地蜷了起来。
……
楼下大厅里,姜临月的哭泣还在继续。
姜起繁心疼不已。
“爸妈,姜近晚容不下阿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刚才那个监控视频是姜近晚提供的,阿月没有推她,是姜近晚提前找人对视频进行了人工智能合成,故意让我们误会阿月。”
姜父姜母听了这个解释,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