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情窦初开 这年情况越来越好,工厂开始正常工作,学校恢复上课。知青们开始大返乡,美华长成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她的知青姐姐梅子也二十好几了,她急切地盼望着父母回去复职,她可以顺利回上海。美华既想让姐姐能如愿回上海,又有万般不舍。梅子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本红楼梦,她看完讲给美华听,美华也想借阅,梅子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你一定要藏好,连你爸妈都不能让发现。美华郑重的点点头,这本书当时还是禁书,美华把她藏起来,没人的时候偷偷的在家里,树林里看,书里的那些优美的诗词,漂亮的建筑景色,包括精致的食物都在吸引着她,最吸引她的还是书里那一群少男少女纠缠的感情故事,和一些让她脸红心跳的男女之事,这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诱惑太大了,那个年代,可以看到的男女爱情一般都是保尔和冬妮娅,二黑哥和小芹之类的朴素革命伴侣,像红楼梦这么细腻的描写男女感情的根本没有,她时常把自己想象成他们中的一员,跟着她们一起欢笑,一起悲伤,一起流泪。还把自己的兄弟姐妹还有熟悉的人,加到角色上面,这样故事就更加生动了。她觉得爱国哥像宝玉,对自己这个妹妹非常好,经常帮着自己做家务,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也帮着扛下来,说是自己做的,在学校也很护着她,知道谁欺负她,哥哥会马上去给他教训,不管放学多晚,哥哥都会等她,和她一起回家。知道自己爱看书,经常把自己班里同学看的书,给她借回来看,美华心里对爱国有了别样的情愫。
寒冬料峭,有天下雪,爸妈没在家,男孩子不怕冷都跑到外边打雪仗去了,她和二美在家,就又把书拿出来看,因为还要给家里人做饭熬粥,还要看着二美,自己又想看书。于是她把米放锅里熬着,放个小凳子在灶火台上,让二美坐在台上玩,又暖和又不能乱跑,她拿了几本小儿书给妹妹,还在炉火边放几块红薯花生等哥哥弟弟回来了,即可以暖手,又可以填一下肚子,安顿好了,自己也能安心在炉火旁看书了,小姐俩,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始美华还时常的拿勺子搅拌搅拌锅里的粥,防止粘底,后来看到精彩之处,什么都忘记了。不知过了多久,小哥俩冲进家门,爱国冲着她俩说,你们俩干嘛呐,一股子糊味没闻到吗?美华赶紧收起书去看锅里的粥,早就熬成干饭,锅底糊巴了一层,一搅一缕黄黑飘起,美华赶紧把锅端下,舀出上面好的粥,把下面糊的扔了,使劲刷洗锅里锅外的黑,然后又把刚才的粥加了水重新熬煮。
美华忙活期间,忘了把书收起来,爱国啃着红薯顺手把书拿起来看,正看到宝玉和黛玉吵架使小性的部分,觉得很有趣,小说里的林妹妹像极了美华,矫情牙尖嘴利的。美华忙活完,看到爱国正拿着书看,不禁吓了一跳,赶忙去跟爱国要。哥哥吓唬她说,你在哪弄的这种书,一会儿妈回来,我就跟妈说,你看禁书,让妈给你没收了。美华一听,急的眼圈都红了,含着泪说。好哥哥,这是梅子姐的书,你千万不能跟妈妈说呀,这书梅子姐跟宝贝一样的爱惜,我好不容易借过来看,这书真的可好看了,一点都不反动,求你了哥。爱国学着宝玉的腔调说,好妹妹,快别哭了,哭坏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哥哥不说。接着大笑起来。美华生气的夺过哥哥手里的书,打了哥哥一下,哼,哥最坏,拿书里的话取笑我。爱国说,我看这书挺有趣,让我也看看,我就不告诉妈。妹妹点头答应,不过你可不能去外边乱说乱讲,咱们只在家里看,咱俩说行不。哥哥说,行。
爱国看红楼梦看的是个热闹,他喜欢里面兄弟姐妹在一起打闹做游戏内容,他喜欢史湘云,既漂亮性格又活泼,不像林妹妹爱哭小心眼,但是对宝哥哥,林妹妹却是真心真意的痴情,只能他俩好,不许他的眼里有其它妹妹。自己妹妹美华像极了林妹妹,性格高冷,文静,喜欢看书写字,美华还用爸爸发的劳动光荣的塑料笔记本,抄录了好多小说里的诗词歌赋。他跟妹妹在家经常争论,到底是宝哥哥做的对,还是林妹妹说的好,商量着等咱家有钱了,一定要吃这里面的好吃的。看到里面宝玉对姐妹动的小心思,和云雨之事,他也是耳热心跳。然后会重复的多看几遍,仔细琢磨。虽然他们男孩子在班里也议论女同学,这个瘦了那个胖了,好看的女生也都爱偷看起哄,晚上也会忽然有生理反应,可是只是羞涩瞎起哄。自从看了这本书,他便认真起来,他会偷偷的观察女同学,那时女孩子基本都不会打扮,即使有几个长的好看,也穿得都厚实粗糙。倒是美华,生的本身就秀美,气质娴静,加上梅子姐教的她穿着,打扮的比其它本地女生都好看些,虽然都是一样简单的衣物,她会用小手绢,小花边点缀一下变得别致。回到家里脱下厚重的衣物,剩下紧身的毛衣,她那青春的少女体态尽显出来,都无时无刻的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时不时的偷看妹妹。晚上美华妖娆的身影,更是不断地萦绕在他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