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牛进达足足值了一个月的守夜。
过了今天,就轮到他好好歇息一段时间了。
看着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背影,牛进达由衷的佩服。
难怪人家是国公呢,这大晚上的还进宫借着献诗文的名义探讨国事。
再看看自己在城门口边上搭的简易小棚子。
嗯,简直没法比。
......
“辅机,你认为这首试如何?”
辅机乃是长孙无忌的字。
房玄龄忍不住的出声询问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沉默片刻,最后在房玄龄的注视下,缓缓竖起了大拇指:“绝。
此诗,一绝!”
就连长孙无忌,都不由的有些嫉妒段暄。
试问哪个文人不希望自己能写一首流传千古的诗文。
尽管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治国之才,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们,闲暇之余会有感而发写下一首诗文。
这都是习惯。
如今见到段暄的这首春江花月夜。
顿时他们那些有感而发的诗文,显得格外渺小。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着对春江花月夜的见解。
此时李世民正在甘露殿批阅奏折呢。
而李承乾也被苦逼的留了下来。
李承乾抬头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又看了一眼桌上堆得满满的奏折,心里苦啊!
他好好的待在东宫不香嘛。
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双腿,跑去立政殿与母后一起用膳呢。
这下好了吧,直接被李世民给抓了壮丁。
李世民随意的挑选出一拨奏折丢给李承乾,让其代他批阅。
这行为被李世民美其名曰提前锻炼太子的批阅奏折的能力。
但对于自己老爹的小心思,李承乾表示自己猜的透透的。
这哪里是锻炼他的批阅奏折能力啊!
分明就是找个借口抓他做壮丁,减轻身上的压力。
虽然李承乾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但这一点也不妨碍李世民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抓李承乾过来帮忙批阅奏折。
李承乾还没办法拒绝。
李世民抬头一瞥,正好看到李承乾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发呆,立马一挥手让高全又给李承乾送过去十多本奏折。
李承乾看着被高全送过来的十多本奏折,愣住了。
不知为何,李承乾突然不想做这个太子了。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一种被白嫖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让人郁闷,对任何事物似乎都提不起精神。
对于李承乾如今的这种症状。
段暄可以解释。
无他,就是emo了。
“陛下,魏国公、齐国公在殿外求见。”
“哦?”
李世民顿感意外,这个点平时他俩早就回府上去了,怎么现在又去而复返了?
“召他们进来。”
高全领命退下,不一会儿,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走了进来。
两人刚一走进来,立马就加快脚步走到李世民案桌前躬身行礼。
“陛下。”
“你们俩怎么来了?”
“陛下,我与辅机发现了一首足以流传千古的诗文,特地深夜呈于陛下观摩,我俩也想听听陛下的见解。”
“哦?是嘛,那呈上来给朕看看。”
李世民一听这话也顿时来了兴趣,一旁的李承乾也放下手上的奏折,凑了过来。
只见房玄龄从怀中掏出一张被折叠的白纸,将其放在案桌上,缓缓摊开。
不过摊开到一半,案桌因为堆积了许多奏折就没位置了。
李世民大手一挥,直接让高全将这些多余的奏折全部都拿到李承乾的桌上放着。
李承乾看着自己桌上越堆越多的奏折,刚兴奋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白纸摊开,上面的诗文也显现在众人的眼前。
依旧还是那句熟悉,且画面感十足的“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仅仅只是一句,就让李世民眼前为之一亮,嘴里还嘟囔着:“这画面,这意境。”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
一诗念完,李世民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幅幽美邈远、惝恍迷离的春江月夜图,创造了一个深沉、寥廓、宁静的境界。
这让李世民不由的沉浸其中,一时间竟有些难以自拔。
“好,好诗啊!”
“此诗当得起辅机和玄龄先前所说的流传千古之言啊!”
“这是谁写的?”
李世民两眼放光的看向房玄龄和长孙无忌。
后者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默契的笑了笑,故作深沉的摆了摆手。
“陛下何不自己猜上一猜。”
说罢,李世民捋了捋胡须,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后,李世民这才冷不丁略带疑惑的开口:“莫非是伯施所作?”
伯施乃是虞世南的字。
长孙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