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不了的差事儿,又是运气又是造化的,光棍汉儿他自个儿胡思乱想。
屁颠屁颠的来到招人地点,见一官衣儿,忙上前开口问:“巡警老爷,向您打听一事儿,沈家义庄招人是不?您看小的能行吗?”
那官衣儿上下打量丁贵生一番,发现这人老实巴交的,说话也算中听,也甭管这些个了,正愁义庄没人看管呢,既然有人愿意去,那是最好不过。
当天下午就领着丁贵生去了沈家义庄,丁贵生他没做过这份差事,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干,那官衣儿告诉他说:“你呀,就把这些个死人看好就行了,其他嘛事儿没有。”又简单交代几句后便走了。
官衣儿走后,丁贵生在沈家义庄转悠了一圈,心里感慨道:“啧啧啧!这义庄修的可太漂亮了,这些死人也是有福气啊,比活人住的地儿还好……”
打那以后呢,丁贵生就把义庄当成了自个儿家,吃喝拉撒都在沈家义庄里解决。
偌大的停尸房里躺着一两百号没活气的主儿,他常年混迹于白事会,倒也不怕那些个死人,不仅不怕,有时候闲的没事,还自顾自得对着死人说话解闷儿。
在沈家义庄干了几月后,他发现这是门美差儿啊,比吹鼓手那份职业可强得太多了。
在这几个月里他丁贵生钱是没少赚,他自己总结出两条来财之路。
其一有主家来义庄认领尸体,会给他照看费,这个不用多说。
其二这人贼心不死,忘了当初就是想在死人身上发财才监狱的,出来后得了看守义庄的差事儿,竟又把主意打在了死人身上。
有尸体送进义庄后,他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如何把死者摆放好,而是先把死人身上搜刮一番,看看有没有钱财或是值钱的物品,死人身上没有则罢,只要有,那怕就几个三瓜两枣,最后全都进他丁贵生的腰包了。
从死人身上顺取财物那可是大忌,没人愿意这样做,照老辈儿的说法,死者的随身物品不吉利,万万不可起贪念将其拿走,否则必将招来祸端,轻则噩梦缠身,重则冤魂索命。
丁贵生既然有这个邪念,他倒不怕这些迷信的说法,义庄里的那些个尸体他都搜刮了个遍,油水是没少捞,甚至有的死人身上衣服不错,他也不放过,扒下来洗洗照样穿。
这样长久下来,丁贵生是越来越有钱,他是个大色鬼,平生最好嫖。以前没钱的时候只能去一些个暗门子,现如今身上有两大子儿了,他就瞧不上那些个做暗娼的老娘们儿。
心里那股邪火憋不住的时候,就去青楼里逛逛,里面的小娘儿们个顶个都长得水灵灵的,钱给足了,人一口一个大爷的服侍着。您还别说,他这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由于经常出没于风月之地,在里面混得个相好的,小娘儿们二十来岁的年纪,长得也不错,说起话来嗲声嗲气的,丁贵生听在耳里,心里那个酥哟,就甭提了。
光棍汉儿被这个小娘儿们迷得团团转,一日不见就想得慌,为了每天都能见着小娘儿们,不惜天天大老远的从沈家义庄来到城中。
丁贵生肯在这娼妓身上花钱,钱砸在人身上,试问谁不喜欢?这样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混成了相好的,丁贵生学古人,称她叫“娘子。”
小娘子平时该接客接客,丁贵生来了就服侍丁贵生,丁贵生他倒也不介意,不但不介意,他越看这小娘子是越喜欢,甚至想替她赎身,然后再迎娶过门,做自己的媳妇儿。
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做名娼妓,那年头做娼妓这行的女子,最后的下场大多数都是老死在青楼妓院中,好的结局就是能遇到贵人赎身,再嫁个好人,从此做名普通女子,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这样的生活对于娼妓们来说谁不向往。
丁贵生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何尝不想有个家,光棍汉儿想劝娼从良,做自己的媳妇儿,他把这想法于小娘子一说,小娘子感动得热泪盈眶,趴在丁贵生怀里哭了一夜。
天亮了,梦醒了,也该回归现实了,当下摆在二人眼前的事实,就是需要钱,想要赎身一名青楼女子光两大子儿不行,得需要大量的钱财。
丁贵生虽说有门差事儿在身,生活是比以前好点,但依旧还是个穷鬼,从义庄里那些死人身上也搜不出什么太值钱的玩意儿,又没有积蓄,想要赎身一名青楼女子谈何容易。
怎么办呢?丁贵生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在了死人身上,他又想起了老太太手上的那枚祖母绿戒指。
光棍汉儿恶向胆边生,他要去刨坟发死人财。
暗中打听几天,得知老太太的埋身之处,当天夜里喝了半斤烧刀子,随后扛着锄头就奔那地儿去了,趁着夜深来到坟地,四下无人,举起锄头就开挖。
这段儿咱气氛都给它烘托出来了,要是不发生点什么,列位估计要骂娘。
还真让各位爷失望了,光棍汉儿半夜挖坟开棺,在死人身上发横财,一切都顺利,嘛事儿也没有,事后他又把坟原原本本的填好了,一点痕迹没留下,拿着祖母绿戒指高高兴兴的下了山。
丁贵生心眼多,怕事情暴露,不敢在青平县内当换,第二天一大早,揣着那枚戒指就奔市里去了,在市里换得了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