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两具白骨,师徒二人看在眼里,都不免觉得有些瘆人。
刚才想不通,哪里来的尸臭味儿?当下田二爷想通了,虽说这两具尸体都已化作白骨,但屋内密封,即使那么多年过去了,在这封闭的环境下,也难免会遗留下一丝丝的尸臭。
没看到这两具尸骨前,田二爷对老乞丐甄蛤蟆的话还有所怀疑,如今看着地上的两具白骨,必定是老乞丐口中的豆腐张夫妇无疑了。
田二爷看着两具尸骨,觉得有些奇怪,照老乞丐说的,按理这两具尸骨应该躺在床上才对,那怎么还能躺在地上呢?
田二爷他想不明白,咱可得给你说明了,各位应该还记得前文书所提,豆腐张和方小翠的尸体是被当年的毛头小乞丐石凯给搬下来的。
你要说田二爷傻吧,那还真不是,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思索一番后,他也能想到这屋子里肯定是有人来过。
师徒二人到此就是为了那本邪书,田二爷来之前本抱着一丝侥幸,那本书还在豆腐张家中,可依当下的情况来看,只怕是不在了。
这样想着,心里还是不甘心,当即吩咐周小义到处找寻,师徒二人各拿一把手电筒,屋里屋外、角角落落也寻遍了,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还是没找着,看来还真让老乞丐甄蛤蟆说着了,那本邪书多半被人拿走了。
田二爷来之前没抱多大希望,话虽这样说,没见着书,师徒二人谁也不免有些失落,偌大的青平县,上哪找那本邪书去?想到这些,田二爷就觉得头大。
这趟算是白跑了,田二爷点着一根烟,抽烟之际看着地上的两具尸骨,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别扭,人死了讲究入土为安,躺在房内算什么事?
别看田二爷平时说话啥的虽冲,但为人处世这方面确实没得挑,和徒弟把尸骨搬了出去,随后又在村外刨了个浅坑给埋了。
把纹包填好刚要走,天边突然传来几声炸雷声,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
这雨来的突然,师徒二人一点防备都没有,不想被淋透,今后万一落下病根,那犯不上,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就想着去村中先找个房子避雨,等雨停了再赶路不迟。
师徒二人着急忙慌的冒着雨又跑回豆腐张家中,身上衣服湿透,穿在身上着实是难受,田二爷记得灶房里有些柴火,就想生火烤干衣服。
往土灶里丢了几节枯柴,取出火柴就要点,刚划着,借着火光就见灶坑里有些不对劲儿。
周小义也发现了端倪,咋咋呼呼道:“师父,你看到没?你看到没?这灶里是啥?”
田二爷说:“别吵吵了,我又没瞎。”说着话就把那东西从灶坑里给掏了出来。
要说师徒二人看见了啥,用得着一惊一乍的吗?
只因灶中有一些未燃尽的残书。
田二爷把这些残页拿到手里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书大多数已被烧毁,就一些边角有幸存留,而书中剩下来的地方,还可以看清。
田二爷看得真切,未燃尽的书页中画有小人儿,但书中字却被烧毁,照这些一招一式的小人儿来看,再联想到老乞丐甄蛤蟆所说,八九不离十,此残书定是那本邪书。
由此可以断定,这屋子以前准有人来过,并且还发现了此书,至于那人有没有学会书中的邪术?又为什么会烧毁?诸多种种疑问,师徒二人怎么也想不通。
他俩打死也想不到,十多年前小乞丐石凯竟用此书生火做饭。
屋外大雨依旧下个不止,屋内师徒二人坐在土灶旁烤着火讨论此事,讨论来讨论去,也说不出个理所然。
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田二爷想得透彻,当下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屋外雷雨交加,师徒二人心里想着事儿,转眼天也就黑了,田二爷看了一眼儿手表,已是晚上八点多钟,有心想走却又迈不出腿,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
田二爷对徒弟说:“得,看这天气,今晚咱俩也别想回去了,干脆就在此处凑合对付一宿得了。”
一想到那两具尸骨,还有老乞丐说起得一段往事儿,周小义可就不干了:“别呀师父,两死人在这屋里住了二十多年,想想就瘆得慌,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敢在这待一宿。”
田二爷心里也有些发怵,要不是外面下着雨,谁愿意在这里多待,当下只能看老天爷脸色了,心里盼着雨赶紧停。
荒村破房中,师徒二人又待了一个多时辰,老天爷也是赏脸儿,雨突然就止住了。
老天爷的脸色就像小孩儿的脸色一般,谁也说不准儿,这会是没下雨了,没准呆会儿又得哭,师徒二人不敢怠慢,灭了火起身就朝城里赶去。
不曾想途中竟遇到一桩怪事儿。
刚才还是黑天雨夜,现在天上却挂着一轮明月,月光雪一般的撒在大地上,道路清晰可见,连手电筒都省了。
夏天的雨夜甚是凉爽,偶尔还有吹来几丝微风,吹在身上煞是舒服,道路两旁的荒草丛中传来阵阵蛙叫虫鸣,入耳听着胜过天籁。
自打水鬼滩前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师徒二人这些天一直前后奔波,身心俱疲,如今走在雨后的道路上,倒也有几分惬意,诸多烦恼之事也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