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李浩然用最短的时间抄最近的路，赶到临江街。
夜幕下的临江街，灯光璀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在这里，拥挤的人潮、琳琅的商品，似乎根本看不到众所周知原因的影响。
李浩然拿起手机，拨通了汤歌的电话。
“人在哪里？”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了，李浩然必须要知道徐有友具体的位置。
“还在临江街里，不过具体位置不太好确定。”
李浩然知道许灿烂用的是手机基站定位，而这种定位的方式误差就不是一米两米的问题。但幸好知道的是徐有友还在临江街中，没有在火车站里。不过，这也意味着他得在茫茫人群、上百家商铺中找到徐有友。
这是一个难题。李浩然站在临江街的路口，默默地掏出皱得紧巴巴的红喜烟。耳边传来了喧嚣热闹的音乐声，“我一路看过千山和万水，我的脚踏遍天南和地北……”清晰而富磁性的嗓音在高高歌唱。那是他喜欢的歌手，喜欢的歌曲，有点苍桑，又有点无奈。
当然，他更喜欢的还是传出音乐的地方。在离他二十几步的地方，有一整排的小酒吧。这就是临江街最有名的酒吧一条街。透过透明的酒吧玻璃，他可以看到酒吧里还是空空荡荡的，人气还远远不足。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在这个时间点，大家还在餐桌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也许要到十点以后，酒吧里的生意才会慢慢好起来。有著名经济学者曾经说过，看一个城市有无经济活力，有无发展潜力，就得看夜市经济。很显然，这两年夜市经济并不好。
不过，留住人才，发展经济那是政府的事情，而眼下他在犹豫的是，要不要走进酒吧来上一杯。
肚子里的酒虫揪住肠胃拼命往上爬，他狠狠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把目光扭到另外一边，在酒吧的对面，伴随而生的是一堆的露天烧烤摊。烟气四起，香味扑鼻。酒吧和烧烤，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弟，有此必有彼。
徐有友应该不会在这里，至少不会这么早就到还尚在积聚人气的酒吧附近。他准备往临江街的另一端去碰碰运气。而到另一头，就必须经过酒吧一条街。
那好吧。李浩然经过酒吧，每一个酒吧的大门都敞开得如同站街女暴露的身材一般。心底一个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大声喊叫，“来一杯吧，就来一杯。”
刚刚咽下去的酒虫又爬了上来，甚至爬到了嗓子眼。这次，他再怎么狠狠咽口水也不管用了。
好吧，就来一杯啤酒。李浩然的脚终于还是迈进了一家名为“星光灿烂”的小酒吧。酒吧里除了几个服务员还在忙碌之外，并无一个客人。四周的五彩射灯，随着音乐的节奏，自动调整强度和角度，使人不知不觉沉浸在一种灯红酒绿的美梦之中。
一个穿着黄红相间工作服的服务生走了过来，疑惑地问道：“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
“一杯啤酒，谢谢。”李浩然同样也微笑着，一屁股在吧台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虽然啤酒不可能完全解决他肚子里的酒虫要求，但缓解一下也是可以的。
“先生，”服务生上下打量了李浩然一下，微微皱了皱眉头，鼻头也揪到了一起，像闻到了一股臭味一般，“我们还没开始正式营业。”
李浩然知道服务生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他身上的这套衣服已经穿了好几天，汗味再加上若隐若无的酒味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服务生一定把自己当成一个路边的乞丐。
“一杯啤酒。谢谢。”李浩然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元面值的纸币，放在吧台上。
一杯啤酒，足够了。
服务生又看了一眼放在吧台上的那张纸币。纸币放在李浩然的裤兜里，皱得有些不像话，就像七八十年代用的皱厕纸一样。“不，我们没有营业，所以无法给你提供服务，抱歉。”服务生面带遗憾，看上去一脸的真诚。
好吧，或许就像服务生所说的，酒吧还没正式开始营业。李浩然只能转身离开，可在他离开门口的同时，却看到一个年轻人带着四五个同样年轻且穿着鲜艳暴露衣装的女孩，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酒吧。
刚刚那个看上去一脸真诚拒绝李浩然的服务生立时热情地迎了上去，就像后面长了根尾巴并且在不停地摇晃。
李浩然心里的不满一下涌了上来。他转身再往酒吧，看到那个服务生正托着一个装满酒杯的酒盘，往一群年轻人所落座的卡包走去。他想到了一个方法。既能出口气，又能完成寻人小任务的方法。
“嗨，帅哥。”李浩然朝年轻人吹了一声口哨。
那群年轻人的注意力齐唰唰往李浩然这边投了过来。
“他们还没开始营业，烦请移步到边上另一家酒吧。”
“什么？”一群年轻人一脸迷茫地看了看服务生，又看了看李浩然。
“你不要听他胡说，我们已经营业了。”服务生急忙向年轻的顾客解释。
“不，从现在开始这家酒吧要停业整顿一个小时。”李浩然面带微笑，如同刚才服务生那一脸的真诚，掏出了一张证件晃了晃，“我是警察，现在要对这家酒吧进行深入而又细致地调查一下。”
“你……”服务生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