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这么急把我叫回来了，有什么事吗？”李浩然喝了一大口茶，一边向汤歌问道。
汤歌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李浩然边上。他对李浩然当然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对李浩然边上的人感兴趣。
“她？她怎么到这了？”汤歌盯了半天才回过神，结结巴巴地问道。
“她？”李浩然知道汤歌说的是谁。他瞄了一眼身边的关宇一品，无奈地说道：“她说要过来看看我们的上班环境。”
“看我们上班？”
“是，但……”李浩然好像觉得有些难为情，话说了一半，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但什么？”汤歌和在电脑面前的许灿烂茫然地对视了一眼。
“前面的话可以当作耳边话，转折点之后的内容得划重点。”关宇一品站在地下室的房门边，掩着鼻，微皱着眉头，提醒李浩然，“你不说，要不我跟他们解释？”
“好吧，我知道这事有点难。”李浩然本想掏出烟，但一看到掩着口鼻的关宇一品，只能无奈地打消这念头。
“很好，请再继续说下去。”关宇一品抱起了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浩然。
“呃。”李浩然摸了摸鼻头，又瞟了一眼关宇一品，嘴巴张了张，终于还是说出了口，“你们身上谁有一百块钱？”
“钱？”汤歌和许灿烂面面相觑。
“对，准确的说，是一百零九块钱。四舍五入，那零头我不要了。”关宇一品淡定地说道。
“这是？”汤歌又把目光投向李浩然。他实在是被整懵了。
“咳。”李浩然清了清嗓子，用来掩饰脸上的尴尬。任他脸皮再厚，遇上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面子还是觉得有点挂不住。“是这样的，我打车的时候没带钱，所以暂时让这位关宇小姐代付，所以……”在机场时，他得知关宇一品要跟着自己回单位时，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可他身上真没钱。
“哦，上帝……”汤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是没带钱，还是没钱？”
“没钱。”李浩然倒是直言不讳。
“我也没钱。”汤歌也很坦白，转过办公椅，将头埋进一堆的资料里。李浩然愣了一下，虽然看不清汤歌脸上的有什么神情，但汤歌的双肩在一耸一动，嘴里还发出一阵“吃吃”的低笑声。很显然，汤歌在暗地偷笑，而且是笑得不可压制的那种。
李浩然狠狠地瞪了汤歌一眼，可惜的是汤歌背对着他，根本看不到他眼里杀人的目光。
“我说李神探，看得出来你的人品似乎并不怎么样。”关宇一品冷嘲热讽。
李浩然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许灿烂。
“所以什么？”许灿烂瞪大眼睛，露出一脸的迷茫。
李浩然撇了撇嘴，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关宇一品冷冷地看着李浩然，也没有出声说话。
“所以什么？”许灿烂再次追问。
“所以，她就追到我们单位追债来啦，哈哈……”汤歌趴在办公桌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很好笑吗？”李浩然的训斥，更加助长了汤歌的笑意。汤歌笑得更大声了。
“哦。”许灿烂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拿起自己的手机，掀开手机壳。
李浩然的眼睛亮了。他看到许灿烂的手机壳里居然还有两百块钱，并且把其中的一张递了过来。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下个月我发工资还给你。”李浩然忙不迭不地感谢，顺便把钱又转交到关宇品里。
关宇一品冷冷地看了一眼许灿烂，又瞥了一眼李浩然，并没有接过钱。
“拿着，现在我们两清了。”李浩然有些得意地说道。
“两清？”关宇一品的嗓音提高了八度。
不可否认，就算关宇一品的嗓音充满了愤怒和敌意，他也觉得很好听。
“住院费、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呢？”
关宇一品的提问如同连珠炮一般，顿时炸得李浩然脑壳疼了起来。
“不必这么大声吧。呃……等你完全好了，可以把这些费用一起结算。”这年头人人都说欠债的是大爷，但身为债务人的李浩然，全然没有这种感觉。他深感歉意，只能低声下气地向关宇一品求情。
“加我微信。”关宇一品打开手机，“费用结算了再通知你。”
“微信？”李浩然腆着脸笑道，“我没有微信。”
“支付宝也可以。”
“我也没有支付宝。”
“什么也没有？”关宇一品明显的不相信。
“这我可以作证。”汤歌笑道，“他从来不使用电子支付。”
“是吗？”关宇一品还是没有完全相信，狐疑的目光在李浩然的脸上如同雷达一般扫来扫去。
“他原话说的是电子的东西太不可靠，但实际上他的银行卡数字一直不会超过三位数，当然除了发工资的那一天。”汤歌补充说道。
“是吗？”关宇一品脸上的疑惑更重了，或者是好奇心更强了。警察的工资虽然不高，但养活自己，问题不大。她从来都没遇到过裤兜比脸还干净的人。
“这个你得要问他了。我跟他这么多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穷还是假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