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平静,松开手指握了我的手,问道:“瞎子都跟你说了?”
我冷哼了一声,因着不敢看他,梗着脖子怒视他身后的石壁。
他叹了口气,扳过我的脸对着他。
攥着我的拳头,轻轻的掰开,把手指放进我的指缝里交扣着。
道:“我怎么会不记得你,但那个时候也没别的办法。”
我一时没明白,会错了意,以为他有别的目的。
便把所有的错都推给他:“下斗也是安排好的?”
他摇头:“那倒不是。”
心里的气消了些,脑子里一边回想,嘴上却不饶人:“你还有什么打算我不知道,总之你要做的事我也拦不住。”
他的眼睛里却带了几分笑意,手上扣的又紧了些,拇指在我手心里细细的摩挲:
“我的打算,你不是都看见了。”
我一怔,突然反应过来,合着这家伙就是冲我来的,小爷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影响力了?
心里软了一下,但总是不平衡,叨念着被他们几个蒙来蒙去的忒伤面子。
把手往回一抽,嘴上就没了谱,愤愤道:
“你不就想把我上了么,随你,痛痛快快的。”
他闻言愣了一下,想是也动了怒,眼神里的暖意一下子没了。
冷而倨傲,像在两人之间隔了堵墙:
“吴邪,我说过,你若是为难,我不勉强。
人活的久了,就知道强求是最没意思的事情。”
他顿了顿, 像感慨,又像自嘲般轻轻说道:
“若用足了十分力气,就没有弄不到的东西。”
说罢也不管我,自顾自的钻回了帐篷。
黑洞洞的石道里,又只剩了我一个人。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时的心情,就像算定了有件东西是自己的, 还没来得及细看便不见了的落差和空洞感。
我没再去找胖子他们,一 个人在小哥的帐篷外坐下来。
说来也好笑,那时候我才知道旧电影里 面分别的恋人,一个在楼上等,一个站在楼下等,却能几年不见面的桥段是真的。
人心是太复杂的东西,退一步怕错过,进一步怕碰壁, 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
生活里的大部分东西,最开头靠的是努力,到结尾凭的却是运气。
我和小哥偏偏都手气不好,像抽了一支坏签,离得很近却见不得面。
其实后来回想,我和小哥能折腾这么久都没个结果,无非是一个原因。
我们是一样的人,习惯了在原地不动,他在伺机,而我在观望。
明明不是强求的人,不知怎的,都默默的等了太久。
我在他的帐篷外坐了很长时间,直到黑瞎子他们回来,才走过去 一起吃了东西。
围着无烟炉坐着热罐头时,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乐道:
“嗨天真,你这表情也忒惨了,你别说,就你现在这张脸,和那小哥看着就是天生一对,这也就是以前胖爷没发现,要不早撮合你们了......."
我心烦的要死,哪有闲心跟他扯淡,黑着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