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小哥微微往前一倾身子,裹着纱布的手轻轻的抚上了我的左脸颊。
大拇指的指肚摩过我的颧骨,有些温热和粗糙。
我一下子傻了,盯着他,张了半天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正犹豫着,他的手却又顺着滑到下巴上。
将我的脸往上一抬,摸了摸我脖子上的那几道结了痂的抓痕,仿佛在查看要不要紧一样。
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什 么也没说站起身走了。
我在原地愣了半天,心里不停告诉自己说,小哥这是在看我的伤, 不能多想了。
可是脸颊上明明还留着他手指的触感,正好黑瞎子在后面扯着嗓子叫小三爷。
我应了一声,拎着酒精瓶子迷迷糊糊的也归了队。
我和小哥处理伤口的当儿,小花他们已经把帐篷撤完收拾好了行囊。
清理出一块没有人寰尸体的干净地方围坐着吃早饭。
我走过去捡起短刀和手枪,在身上别好,也翻出了罐头开始补充体能。
吃饭也不太安心,老想着刚才小哥摸我脸那事儿,边嚼着牛肉边拿眼睛四处乱瞟,偏偏找不见小哥。
本来就心虚,那黑眼镜还一直流氓兮兮的盯着我坏笑,气得我恨不得化身人寰给他一爪子。
正纠结的肠子都拧巴着,小哥突然回来了。
手里拎着昨晚替我们问候雷神的黑金古刀。
我本以为那炸雷劈的土地都焦了小黑也妥妥的跟着阵亡,还没轮的上跟小哥道节哀呢。
这会子被拾回来了,我们几个赶忙围上去看。
只见那古刀连刀带鞘依然完整,沾满了焦黑的草木灰烬。
小哥用手指一抹,雕花的位置露出一段澄明的黃,脫了鞘再在那刀面上一抹,依然是笔直的刀身和锋利的刃。
“我靠,上古神器啊。”
胖子啧啧咂舌,“张家祖坟陪葬的东西真 不一般,雷神之锤都比不过。”
以我对胖子的了解,他想说的下句肯定是惋惜进阴宅救小哥的时候名器摸少了......
吃完早饭,小花掏出指北针给我们看,那指针的抽风比起昨晚缓解不少。
虽然还在颤抖,但始终稳定在正确方向的三十度之内。
“看样子这里只有入夜后危险才最大,我们不能耽搁。”
小花说来,背上行李就往前冲,跟上了发条似的。
收起指北针,狠狠的一扯赖在地上装死的黑眼镜,瞎子一下子蹦起我们几个也背了行囊跟着出发。
一整夜混战过后连续行军简直让 人苦不堪言,全身肌肉酸痛不说,脑袋也因为缺乏睡眠昏沉沉的。
偏偏又被生物钟勒令清醒,如极韧的弦在不断的收紧太阳穴,饶是难受。
然而我知道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休息,就像剧烈运动的疲累在第二天睡醒后才达到峰顶,害的人连下床都不能。
为着我们的身体状况和定时炸弹一样的黑夜,我们只能跟太阳抢时间,一路前行。
一路上到处都是雷击的痕迹,草场上时不时躺着一头因为缺乏经验而中招的羚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