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大家吃得宾主尽欢。
罗春健仰头饮下一杯酒后,酡红着的糙脸醉醺醺的打了个酒嗝。
“咦,好像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
这头的黄家对比于热闹非凡的罗家就显得萧条多了。
黄莉端着中午刚吃剩下的饭菜上桌,罗春健体贴的给她装上了大白米饭。
“吃饭吧。”
“嗯。”黄莉点点头,坐下后就先给罗春平夹了一筷子青菜。虽然有大白米饭吃,但黄家的伙食,明显就比不上罗家的。罗家天天有肉吃,但黄家没有。
就算有也不能吃,毕竟这办丧事,也只能吃素。
现在黄莉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起头伤心的那几日也过去,现在两人扯了证,也算是正式的夫妻了。
只是这突然间的二人世界,偶尔让两人觉得有几分尴尬与害羞。
饭桌旁,两人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偶尔的对视,又匆匆移开视线。
见气氛有些沉闷,罗春健率先开口道:“明天咱们就能回去了,你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一下的,我明天让我二哥过来拉。”
黄莉摇了摇头,“不用了,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这里的东西,她没一样想带走的。她不会睹物思人,也不想睹物思人。这里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噩梦。
因为几乎每一样趁手不趁手的物件,全被黄父在他身上招呼过。
罗春平见她情绪有些低,也不敢再说那些了,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后,屋子里就相继无言了。
家里的老三和老五都订了婚,本来就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偏偏罗春安却像是一个冤种似的,坐在自己的“床”上。
原本罗春平不在家,他还能独占空房,现在回来了,还带着自己的新媳妇,名正言顺的霸占了那间他们曾经睡了二十几年的屋子。
罗春安的怨气,不是一般般的大。
“爹,咱家到底啥时候起房子呀?我这都喂了好几天蚊子了,再这么下去,我就要贫血了。”
罗父美滋滋的抽着旱烟,“哈?你说啥?”
“我说,咱们家啥时候再起一间屋子啊?再这么下去,我就要被蚊子吸贫血啦。”
“噢。”罗父轻飘飘的吐出了一口烟雾。
“噢?然后呢?就没了?爹,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呀,你不能这么对我呀。”罗春安嚎叫道。
这么大声,罗父耳朵都被他喊得嗡嗡作响。
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面露不耐的冲着四儿子道:“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喊什么喊?再喊你就给我滚出去睡。”
罗春安委屈极了,但仍旧不死心,“那爹你打算什么时候起房子?”
“嘶……你还有完没完了?”罗父被烦得紧,抬手就作势要敲下去了,罗春安赶紧抱着脑袋缩了缩。露出了被叮得满是包的胳膊。
终究罗父是没舍得敲下手,毕竟这个烟杆是新的。
“你要是实在扛不住的话,要不你去黄家睡吧,他们家现在正好没人。”
这话一出,罗春安哀嚎得就更大声了。
“爹,你这是要我去送死啊。”
这话,罗父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叫你去送死了?是你自己不想睡客厅的,那黄家有屋子有床,反正也没人,你去哪里睡怎么啦?”
“可,可是那里死过人呀。”罗春安害怕的道。他怎么知道黄母的鬼魂晚上会不会来找他啊?
罗父翻了个白眼,“谁家还没死过人啊?就这个堂屋,以前还是炕的时候,你太爷就是在这没的。你睡了这么多天,那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太爷找过你没?”
听了罗父的话,罗春安脸色瞬间刷一下的,就白了下来。但还是嘴硬:“那,那能一样吗?太公保佑我,三嫂的娘可不会保佑我呀。”
罗父从没觉得这个四儿子这么烦人的,“你爱咋咋的,我不理你了。”说完,他起身拍拍屁股就回房去了,留下在原地傻眼了的罗春平。
说是这么说,但次日罗父还是喊了人来看房子,量好了位置后,紧跟着就开始下砖脚。
罗春安最积极,跟着忙前忙后的。他的心里一阵感动,还以为爹是真的心疼他了,才会给他起新房子住的。
罗父和罗母则想好了,让女婿住闺女那间房间,确实有些太拥挤了。盖一间大的,以后他们回来住的话,也舒服些。
家里的大人忙着盖房子,小孩也都没闲着,罗春健打算带上一两个去镇上看看,买点本子铅笔什么的,再打听打听开学是怎么报名的,学费又是多少一个人。
而罗薇薇的脚也是时候拆板子了,罗母不放心,让黄莉跟着一块儿陪着去。顺道的,让她自个采买些自己屋子里头的玩意。
两人结婚,罗母给了三十块,跟罗春健和邱春淑结婚那时给的一样多。
虽然她对这个三儿媳妇是没有多少好感,但该给的,她还是会给,绝对不会厚此薄彼。
黄莉没敢要,推脱了几回后,被罗母那三角眼一瞪,立马就老实了不少。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这二十块,是老三的彩礼钱,你如今家里没一个掌事的,这彩礼钱,你就自己留着,另外这十块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