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陆榕继续努力找工作,现在她不是步行,而是她的房东,借给她一辆自行车,让她出行更加方便。
“你以后叫我老方,我家老婆子姓杨,可以叫她老杨。”
方爷爷看着陆榕推着自行车很感激的样子,就对她说。
“不行,这样子也太没有礼貌了!”
陆榕拒绝。
“也可以叫着方老,杨老……这样的称呼,似乎很有礼貌,因为这样称呼,既能表现我们很有知识,又很有地位的样子。”
方老的话很风趣。
陆榕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么回事,她就不再多说,这也算是默认,至于以后到底叫什么,那就看自己的心情了。
陆榕骑车穿梭在这个城市里,吹了别人吹过的风,走了别人走过的路,见了别人见过的人。
她也曾遇到类似上次那种招工,她再也不敢相信那些人。
甚至有一天,陆榕貌似发现,那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在另外一个公园招工,他们一本正经地进行自己的工作,一大群人趋之若鹜。
陆榕她远远地看着,然后默默地骑车离开。
她不敢上前。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干过一件行侠仗义的事情。
也并不是她觉悟不够,而是她明白,自己孤身一个弱女子,实在不是那一群人的对手。
所以,她不得不选择明哲保身。
就是自己冲上去,那些来应聘的人,他们也不一定相信她的话,也许还会怪她,说她让他们没有了希望,搅黄了他们一次找到工作的机会。
那100元钱!
就当自己丢了。
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骗,也应该有人管他们,但是无论如何,管他们的人,绝对不是自己。
人总是会吃亏的,就像一个人总会犯错一样,不管是吃亏还是犯错,但是总会让一个人快速成长。
就像自己。
至少现在,自己再也不会交押金去找工作的,因为那个,压根儿就是一个骗局。但是,陆榕没有想到,不久以后,她又掉进别人的圈套,再次被骗。
没多久,一家职介所给陆榕介绍了一个制衣厂的工作。
那一次,招聘人员依然没有看她的毕业证,他们只是简单地面试一下,就决定让她去上班,也没有让她交什么押金。
陆榕心里原本很是紧张,结果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虚惊一场,同时,她心里也充满了疑虑。
会不会又有什么问题?
陆榕心里琢磨着。
出现这种情况应该也很正常,因为制衣厂里面的工作,大多是简单机械的手工制作,跟文化水平不搭边。
所以他们对学历没有要求。
想通了这个,陆榕就高兴起来。
她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方爷爷方奶奶,让他们分享她的快乐。
两个老人自然也很高兴。
“以后要踏踏实实地工作,争取能够在那个制衣厂有一定的发展。”
“当然。”
陆榕笑着说。
她知道自己行,因为她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只要认真,哪有做不好的事情。
那么以后,她就能够彻底地在这里扎根了。
接下来几天,陆榕每天六点起床,跟两个睡眠不好的老人一起锻炼身体,然后吃饭去制衣厂上班,两位老人则外出拾荒,陆榕回家后,两位老人也回来了,她帮两位老人把捡来的废旧归类,同时一边跟两位老人拉家常。每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是她的学习时间。
她带来的那些书,被方爷爷翻看了一阵子,然后眼里流露出赞赏的目光,嘴里不由冲口而出。
“你为什么不到某某大学进一个培训班,进行系统性的学习?”
这话不该由一个拾荒者说出来。
陆榕没有多想,她把心里刚刚冒出来的疑问压了下去。
“条件不具备呀,你看我自己学习不好吗?”
陆榕也没有留意方爷爷赞赏的目光。
“那你跟我来!”
方爷爷把手里的书放下,领着陆榕来到隔壁房间,打开门。
陆榕一下子惊呆了。
这是一个书房,满屋子的书。
陆榕清楚地记得,上一次看到这么多书,她还在读大学,也只有大学的图书室才有这样多的书。
“以后你可以在这个房间学习。”
陆榕走进屋里,书架上各种类型的书,琳琅满目,古今中外,应有尽有,其中不乏一些珍贵的图书,里面的书以经济类的书为主。
这样一个书房,出现在一个拾荒者的家庭里面,简直不可思议。
陆榕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看方爷爷,他却是一脸的平静,淡淡地对陆榕说。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这是你家的?”
陆榕心里充满了疑虑。
“奇怪吗?我儿子从这里走出去,我孙女也从这里走出去,这有什么奇怪的。”
原来如此。
看来,还是落后和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在上海,就是一个普通家庭,普通孩子也有鱼跃龙门的机会,到远方去吹不同的风,走不同的路,看不同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