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入冬,天气开始变得寒冷,天空中飘起了小雪。
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摩肩接踵,时不时发生碰撞,但是都能礼貌地相视一笑,各走各的。
可在这时,有人大声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小乞丐,你弄脏了大爷的衣服你赔得起吗?”
一个胖乎乎的大款骂着眼前的一位小乞丐,满脸晦气地掸着衣服上的污渍,刚刚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到了小乞丐,却把气全都撒在了小乞丐的身上。
小乞丐身上的破衣服披得严严实实的,一顶宽大的帽子罩住了他的脑袋,整个人都套在了破旧的黑色衣服里。但是从个子上看得出来,还是一个小孩子。
小乞丐道了声歉,从大款身边溜走了。
他走到一处街角,四下无人,就摘下帽子,呼了一口气。
此人竟是莫雨。
自从杀了慕容琨后,他这几天一直在东躲西藏。他不敢出城去,因为那天跑到沧州城的任何一个城门,都发现有慕容家的人联合沧州城的士兵在严格搜查,很明显就是在搜查自己,城墙上还贴满了自己的悬赏通知书。
他套了一件大衣,将自己的容貌遮盖起来,在沧州城四处打探,发现不管是客栈还是街角,都有慕容家的家丁来巡逻,雷家堡门口也一直有几个家族的眼线在暗中观察,自己要是回去了,还没有敲门,估计就被抓走了。
他把沧州城跑了一圈,最后发现只有城西的贫民窟里没有任何巡逻的人,那里是沧州城最落魄的人住的地方,流浪汉、酒鬼、乞丐、妓女、罪犯、恶流氓棍,三教九流、各种各样的底层人士都集中在那里,是沧州城堕落的大阴沟。
他猜想,也许是慕容家嫌弃那个地方的脏乱和情况复杂,怕和这些肮脏的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懒得去搜查吧。
于是,他这几天都躲在贫民窟,和乞丐们混在一起。
但是贫民窟也有他的规矩,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混得下去的。莫雨新来乍到,贫民窟的大王要求像他这样的新人在一周之内交足供银,才能留下来,否则只能在街头流浪。刚刚他故意被一个大款撞,正好偷走了他的钱包,这样他的供银就有着落了,藏身之地和接下去的几顿饭也有了保障。
莫雨嚼着刚买来的肉包子,一边嚼一遍思考着自己的将来。
“我等你回来……”
他脑海中浮现了沧心兰对自己说的话,恍如就在刚才。前一秒还怀抱温香软玉,后一秒就落魄街头成了乞丐,靠偷鸡摸狗度日,人生的变化还真是快。
不过他丝毫不后悔,那一天要是不杀了慕容琨,眼睁睁看着沧心兰被非礼,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从怀里拿出沧心兰的发簪,上面的血迹已经被他擦干净。他轻轻地抚摸着,就好像是在抚摸沧心兰一样。
“看来只能等到城门口的警戒松懈一点了再逃出城去了,这段时间还是先小心一点。雷家堡看来也回不去了,不知道兄弟们都怎么样了。雷家堡会不会也有危险,慕容老贼不知道会不会对雷家堡不利。”
莫雨心中思虑万千。
“心兰,我好想再见你一面。”莫雨心中思念着。
这几日的落魄虽然让他的人生跌入谷底,但是为了沧心兰,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只希望早一点能够名正言顺地与她在一起。
他填饱了肚子,一路谨小慎微地走到了沧州城府的楼下,看向三楼的窗户,他不知道哪一个窗户里面住着沧心兰,也许是这一扇,也许是另一扇。他每一天傍晚都会来这边驻足等待一会儿,希望沧心兰能够打开窗户,探出头来,让他再见一面。
可惜的是,这几扇窗户从来没有打开过,就好似没有任何人住着一样。
因为经常来这里,城主府的府兵都厌烦了,他这次很快就被府兵赶跑了。
10岁之前天纵之才、人人敬佩,别人和自己结交还来不及;10岁之后成为废物,躲在雷家堡不见天日;现在,居然成为了乞丐,连一个小小的看门府兵也要赶自己走,真是造化弄人。
“我这是越混越差了呀,再下去,难不成要饿死在街头了?”莫雨自嘲道。
府兵给他丢了一个铜板,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快滚吧快滚吧,别在城主府下面要饭,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是你这种下贱人能来的。”
莫雨捡起铜板就打算离开,却不料刚走几步,边上就冲过来几个人高马大的乞丐,一把从他手上抢走了铜板,互相争抢着远去。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自己讨要来的铜板,还没在手上捂热,就被同行抢过去了。
“明明大家都是可怜之人,却还要相互欺负。”莫雨感叹道。
不过他怀里的钱袋子有的是钱,他讨饭只是一种副业,偷鸡摸狗才是他来钱的主要方式。
“喂,小乞丐,”他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他,“这个给你。”
刚说完,两个铜板丢到了他的面前,扔在他的衣衫上,掉落在地。
“咦?你怎么不接?怪不得刚刚要被别人抢去,你赶紧把铜板藏好,不要再被别人抢去啦!”施主说。
莫雨弯腰捡起了两枚铜板,起身之前瞄了一眼那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