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公园,孩子在嬉闹,老人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暖阳洒在他们身上,带来温暖与安宁。刚刚结束西藏骑行的我,披着风衣出现在这个依水而建的湿地生态公园,我要找一个人,一个很多人都说早已死去的人。
穿蓝色法兰绒大衣,叼着烟斗的胖老者正在看报纸,旁边的老头一副老农民打扮,他裹着厚厚的粗布棉服,像在菜市场卖批发蔬菜的摊贩,他的眼睛没有焦点,双手放在膝盖上,阳光照耀下,好像在回忆年轻时候的往事。
我走过去,蹲下来,看着这个老人,他没有说话,我就一直看着。
旁边银行家打扮的胖老头厌恶似的往旁边挪开,我就一直这么盯着那个老农,像又不太像,可能是我看错了,以我如今的境界,调动灵气查看一个人的伪装,简直不要太容易。
而眼前,他只是一个平凡的老人。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和武恒简单寒暄了单位的事情,之后我回头,长的和那个人相像的老头还坐在椅子上沉默,胖老头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报纸,孤零零躺在长椅上。
无意中的一瞥让我绷紧了神经,我看到用蓝色钢笔墨水写的漂亮的楷书出现在那张财经报纸正面上,是那句曾经救过我一命的话:“看那蓝旗飘阿飘,啥事不管跑啊跑!”
我调动神识查看方圆几里任何灵力波动,答案是无。那个人,也就是我的便宜师父江如许,他还活着,是的,这样的结论才能解释很多事情。
让我们把记忆拉回到那一天,师父佝偻的身影把龙煞吓得差点跌落老巢,可能是对于水潭的恐惧大过这个恐怖的老头,龙煞干吼了两声,见没有丝毫威慑效果,只得硬着头皮蓄力冲来。
只见他摇摇一指,虚空竟出现了一丝涟漪。一个透明的螺旋出现在空中,越旋转越清晰,最后呈现灰蒙蒙的色彩,这团气旋以不合乎常理的方式悠悠分裂出一道光丝,转着圈、轻描淡写的触碰在急刹车未果的龙煞的头顶,就像微风拂过青树叶般不着痕迹。
整个过程看似缓慢,实则几个呼吸间就完成,龙煞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如同烧炸的陶片,一个边角裂开,导致所有的拼图瓦解。
视我们为蝼蚁的龙煞就这么化为了齑粉,只剩下一红一黑两个光团在不停变换着形态。
我的师父,这个刚刚连接了不属于他的神秘力量的干枯老头,解下身上的储物袋,抛给张北崖,说:“里面有你要的东西,能助你在复仇之路更进一步,慧慧就拜托你了。”
张北崖接过,感慨道:“当初那邪墓不比今遭好对付,你都没用这‘虚空指’,现在,值得吗?”
师父大笑一声,目光越到陆慧慧身上,看着泪如雨下的女儿,笑着说:“爹爹没能给你一个正常的童年,这是爹永远的愧疚,不过,江湖儿女也自有风采,凡是看开,闺女,爹不能陪你了,你自己闯出一片天吧。”
最后,这个老人看向了我,道:“我就你一个徒弟,本来想着咱师徒共闯这红尘浊世,唉,罢了,罢了,孟君,你且记住,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凡是无愧于心即可。”
我泪水滴落,跪地朝这个刚认不久的师父磕了三个响头。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浮生事,苦海舟,飘来荡去不自由。”
他交代完,唱诵起了张三丰祖师的《无根树》歌诀。
渐渐,他的身影化作了光,进入了那团螺旋,直至消失不见。
就在我们还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不能释怀时,巨大的利益诱惑让某些人撕下了伪装,只见本该昏迷的马德富带着一身的TNT,朝着龙煞留下的两个光团奔来。比他更快的是那个素来柔弱的战地女记者形象的洋妞,他爆发出的速度,绝对胜过历史上任何奥运会短跑冠军。
张北崖见此嘴角一撇,喊了一声:“青鸾。”
陆慧慧痴痴站着,一时竟没有反应。
“摄灵袋。”张北崖运用道家灵力,棒喝道。
陆慧慧不愧为我的师姐,“袋”字刚落,她就祭出了一个黄色的小口袋,一催法诀,此物悬浮半空,开口微颤,吸力一起,红黑光团一先一后朝摄灵袋飞去,在两声不甘的怒吼下,红色光团已经落入了这法器的内兜里。
黑色光团即将平稳进袋时,洋妞从脖子上取出了一直戴着的三棱镜项链,这漂亮的首饰发出了一道彩虹光芒,粘住了这黑色光团。
随即洋妞念起了长串的外文,言毕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只见黑色光团一点点往她的方向移动。
陆慧慧不甘示弱,也念诵着控物的法诀,两个女人一阵斗法,黑色光团来回徘徊,看的我想起了小学时候的拔河比赛。
两人角力到关键时刻,各自把控制之法催发到极致,可能是用力过猛,这黑色光团竟挣脱开了,往溶洞另外一边的出口飘去。
就在它本该平行飞过那个坏到骨子里的老厂工面前时,突然,黑色光团停了下来,明知后有追击不想着逃跑反而停下了,伫立在马德富的眼前。
“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谢了啊,小妹妹,大洋马,等爷爷我出去了,请你俩去天上人间快活快活啊。”
马德富不改啰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