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卷气。
人是中年,留有短须的周远山没了之前书院先生的样子,他用力地抓着周一的长衫手臂忍住了哽咽激动道:“大哥,大哥,真是你啊!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啊!我以为·····”
“嗯,回来了。”周一扶住气虚的弟弟。
听得周一只此数字的周远山激动的良久未语,他长长舒出一气后拉起周一的手走在前头说道:“走,大哥,我们回家。”
周远山看到大哥这数十年未变的容颜心中有许多话要问,但此刻到了家门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父亲要是知道大哥回来了定是会高兴的不行,还有母亲,母亲也是的。
他们都会高兴的。
周远山举起只剩壶口的武陵春敲打着院门大声喊道:“夫人,开门啊!我们回来了!快些啊!哈哈!小妹,小妹!快些开门!哈哈哈!”
一阵脚步缓缓传来,随即一个温柔女声响起,“今日你是怎么了?打壶酒就这般高兴了?”
“嘎吱”
院门拉开,一个素钗棉裙的妇人出现在周一和周远山面前。
妇人看到周远山身边的男子,很礼貌地见上一礼说:“见过····”
周远山哈哈笑起对妇人说道:“予婉,这是大哥!我们的大哥。”
然后又朝院内叫喊道:“小妹,小妹,你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妇人重新礼道:“见过大伯。”
妇人在还没嫁来周家时就听闻周家有个大郎离家出走了,等她嫁来砚池后妇人更是经常听得邻里议论,说是身体孱弱的周家大郎从小只喜江湖游侠的故事不愿听从周公的劝道去读诵诗书考取功名。
甚是在一次与周公的争吵后更是离家,至此了无音讯。
这么多年这大伯是一直没消息的,妇人以为大伯就此是没了但谁想如今人却是回来了,而且那容貌跟自家夫君年轻时一般。
“嗯,见过弟媳了。”周一礼回了一句。
“是谁啊?二哥。”一个年岁有四十的妇人来到门前,她眉宇微蹙好似烦心困扰。
周一看着已经是人妇的小妹喊道:“言双,是我。”
听到叫喊的妇人看向儒衫长袍的男子,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她提起裙角完全没有形象的小跑到周一面前。
之前紧锁的眉间一下子就展开随即又是皱起,那上了些岁月的素脸也随之落下泪水,她哭喊道:“大,大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嗯,莫哭了。”周一安慰起来。
一直在旁笑呵着不停的周远山夫子打断两人笑道:“大哥还是疼小妹多一些。”
“呵呵,你如今都为人父母了怎的还是这般?对了,我怎么没见父亲和母亲?”周一问向周远山和周言双。
两兄妹互看一眼皆是不答。
他在外面的时候就没发现有两人的气机,周一有想过但还是问起。
“走,大哥,我们进屋先坐。”周远山没答拉上周一说起。
周言双擦干眼泪也拉起周一,“对的,大哥,我们先进屋。”
周一任由两人拉着,他问起,“什么时候的事?”
拉着周一的兄妹二人还是没有说话。
把周一按在主位上后周远山接过捧场递到周一手里然后说平静说起:“父亲是去年冬时,母亲是今年秋时。大哥放心,他们两人都不怨大哥的,只是和我唠叨担心大哥这些年在外过得是否还好。母亲更在临走前吩咐我,若是大哥哪天回来了就去告知他们二老,大哥你平安就行了,那样他们也安心。”
说完的周远山就看着深思不语的周一,一旁的周言双和周远山又互对了一眼。
周言双想要开口却被周远山拉住了。
周一赶着回来就是想要尽下为人子的义务,可如今却是没能赶到。
他提起武陵春对周远山说:“远山,他们二老在哪里?”
“在城外东头山坡上,大哥是现在要去?要不等明天吧?到时我和小妹陪大哥去。”
“无事,我一会便回。”他拿起武陵春走出门口便御器而去。
屋内安静的只剩下兄妹二人。
看着消失在雪夜里的人,周言双看了向周远山说:“二哥,你说大哥这次回来后我们兄妹是不是最后一次再见了?”
家里读得最多书的周远山听得自家小妹问的这般莫名其妙的话,他看起檐下的山雪感叹道:“小妹,仙凡之别就是这悠悠岁月。”
随即又是笑起安慰道:“不过小妹你放心,大哥他还是我们那个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