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野很快来到书房:“公子,您找我有事?”
“府内的传言你可听说了?”
“是。”青野如实说。
“传下去,若是再被我从谁的嘴巴里听到这些话,就打三十板子,发卖出去。”徐之岑的声音不辨喜怒。
青野抱拳领命:“是。”
公子平日里对什么事都是平淡漠然,不相近的人大多觉得公子谦和恭顺,很好相处。
却不知,公子不过是不甚在意那些琐碎的事。
毕竟,能一个人打下这么大的家业,又能是什么心软良善之辈呢。
不过,青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当初,他和青旺在人牙子那里被公子买来,公子去了他们的奴籍,让他们习武,成为公子的左膀右臂。
若是没有公子,就没有他二人的今日。
“对了,去金香楼,挑个懂事伶俐的丫头,送到执手阁。”
青野领命去办。
公子竟要从金香楼挑人,看来那执手阁里住的姑娘确实不一般啊,青野在心底腹诽。
金香楼是公子一手创办的茶楼,但知晓之人甚少,明面上都是掌柜操持。
楼内都为女子,大多是公子从各处赎出来的。
她们其中有被家人买到青楼宁死不屈的,有被人牙虐待死里逃生的,有卖身葬父的等等。于是公子给她们一个容身之处。
不管是豪绅士族,还是才俊学子,都好在金香楼吃茶。
因为里面的女子大多貌美,又独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清冷,和别处都不相同。
有如此女子们给自己斟茶弹唱,正对那些附庸风雅之辈的胃口。
不过,这里的女子远没有表面的娇弱,她们人人都是经过刻苦习武,层层考核,个别有天赋的更是医毒双修。
总之,金香楼不养闲人。
因此,这里也是一个情报聚集地,每日会有专人,将金香阁搜集到的各路消息送到徐之岑面前。
待青野转身出去,徐之岑才慢慢地掀起最上面的那种宣纸。
下面被盖住的,赫然是一名女子的画像,画像还未完成,但看得出一笔一墨画的细致用心。
画上的女子未施粉黛却明媚动人,气质浑然天成。
画很生动,仿佛当最后一笔完成时,画里的人就要从画中翩然而出。
徐之岑的目光细细地勾勒着面前的女子画像。
低声呢喃:“终于可以完成了……”
他自从上次邬娇走后,就一直画一副她的人像。
但奈何记忆中的她总是模糊,下笔时脑子里像有层雾,怎么也拨不开。
他知道是时间的冲洗让他的记忆慢慢褪去,所以这副画作在柜子里尘封了很久。
直至今日,他才终于能拿出来,把它画完。
徐之岑在书房呆了整整一日,连送来的午饭都放在一边没动。
执手阁里。
邬娇可没闲着。
徐之岑一走她就下床了。
一直躺着,躺得她都腰酸背痛了,再说了,她现在除了喉咙以外,也没什么大碍。
她在屋子里这摸摸那看看,简直不敢相信,“受宠的小姐”竟是自己?
她坐在梳妆台前,妆匣里工艺精湛,流光溢彩的精美首饰看的她眼花缭乱。
邬娇正对着梳妆台傻乐呢,门口传来敲门声。
邬娇转身,几大步就跑回了床上,倚靠着床柱,整理好衣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青野带着一位年轻女子走进来。
邬娇看到来人是自己并不认识的,有些疑惑。
青野知道她喉咙受损暂不能讲话。
抱拳轻俯身,态度谦恭:“姑娘好,我是府内的管事,这位是公子让我为您挑的贴身丫鬟,照顾您日常起居。”
听到是徐之岑吩咐的,邬娇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
青野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把身后的女子留下后,就出去了。
待青野一出门,那女子就自觉地介绍起了自己。
“姑娘好,奴婢名为禾兮,以后就负责伺候姑娘,有什么事的话,您直接吩咐我就好。”
邬娇其实不太习惯这种阶级性太强的恭顺,但身处这个时代,自己也不会做些倒行逆施的事。
毕竟自己也不是来改朝换代,整治社会的。
轻轻点了点头,刚习惯性地想下床,就被禾兮拦下。
“姑娘,青野大人交代了,您现在最好静养。”
得,本来还寻思这丫头初来乍到,想钻个空子,这结果还是得被管着。
邬娇认命地躺回去,看着床顶发呆。
她感觉禾兮的性格虽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也不是特别热络,想着也许慢热的性子。
再说了,她现在想唠也没法唠,还要被管束着,所以待了没一会儿就让禾兮出去了。
徐之岑眼前的画终于完成最后一笔,画中的女子如遗世独立的仙子般,脱俗动人。
“咕咕~”腹中传来一阵声响。
徐之岑这才意识到现在的时辰,太阳早已西落。
午饭还在一边早已凉透,他吩咐过不要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