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发作时间本来就不可预测,而且极容易受到心情波动的影响。
见白衣僧人毫不犹豫地点头,苏清欢喉咙发干,她陡然抬起头,直接朝湛尘淡色的唇压了过去——
“湛尘大师,这可是你说的,就算是以身饲虎,你也不许反悔!”
湛尘眼眸十分清澈,甚至还隐隐有一种愿意舍己为人的慈悲,他根本不知自己刚刚到底答应了什么。
直到女孩的唇袭来,一片温温凉凉——
一袭白色僧衣的男人眼眸瞪大。
“清欢施主,你——”
惊呼声被女孩的唇淹没。
他武力一流,深厚的内功加上专一的修行意志,远远碾压同龄人,明明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将苏清欢推开。
可是此时此刻,湛尘却感觉自己成了笼中的鸟,被无形的绳子捆住了翅膀。
……
湛尘的唇色很淡,像是春日里枝头绽放的第一朵早樱。
苏清欢的头发垂在僧人的肩膀上,她闻到湛尘周身有一阵隐隐约约的檀香,十分好闻,她不禁贪婪地将他抱得更紧一点。
眼看着苏清欢还要继续这个不该有的亲近,湛尘骤然一惊,一把便将苏清欢推开。
“清欢施主!我是佛门弟子,请自重!”
“痛!”
小狐狸一时没有防备,一下子就摔倒在地,她秀眉有些吃疼蹙了起来。
“……”
一袭白色僧衣的男人看到她吃痛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想要伸手去扶她起来,可是一想到刚刚那个惊世骇俗的吻,又坐立难安。
他长得好,即使是以前在梵音寺的时候,也有各种女施主有意无意地朝他凑近,比如扔一朵花,借机问佛经,甚至主动投怀送抱。
可是所有人还没靠近,就被湛尘给直接用一支玉笛拦住了。
谁能料到今天苏清欢会如此胆大妄为!
……
苏清欢看到湛尘那纠结的表情,立刻判定为有戏。
她毫不在意形象地瘫在地上,愁眉苦脸地看着一只脚,一阵戏精地表演苦情戏。
“湛尘大师,你好狠的心呐!我的脚都崴到了,你还不肯扶我起来。”
望着眼前赖皮躺在寺庙地上的少女,白衣僧人十分头痛。
他额头的青筋突突突跳个不停,原本清澈的凤眸也像是晕染了墨色,变得深不见底起来。
“我……我扶你,但你不许像刚刚那样。”
“哪样?我不记得了,要不大师你描述给我看看?”
苏清欢眨巴着漂亮灵动的大眼睛,即使整整张脸灰扑扑的,也掩饰不住那狡黠十足的灵气。
“……”
湛尘无奈地看着她,头一次觉得师父的话说的很对,山下的女人比老虎还可怕。
可是哪怕一闭上眼,心中也还是一阵心浮气躁,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刚刚苏清欢趁他不注意,直接偷袭他唇的样子。
因为两个人的身高差距,她甚至还半坐在了他怀里,纤细的手臂环着他的腰,长发飘散,有的发丝垂落下来,挠得他耳尖都有些痒。
她的唇是软的,明明周身很狼狈,衣衫褴褛,但头发却有种淡淡的梅花香气。
……
越是压抑自己不去想,画面就越清晰。
“清欢施主,请你谨言慎行,刚刚的事情就是一个错误。”
白衣僧人抿着唇,他面沉如水,一向温和的脸,此刻却因为心烦而变得面无表情。
——明明以前对他投怀送抱的女施主无数,不乏那种一身锦衣,五官漂亮,妆容也极为精致的女郎。
但看着那些环佩叮当的美人,他可以心如止水,现在却因为一个灰扑扑的小乞丐心烦意乱,他这是怎么了?!
……
见湛尘表情一脸严肃,却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小狐狸越发笑得嘻嘻哈哈,她没心没肺地眨眨眼。
“什么是错误,错在给大师你破了戒吗?”
“……”
湛尘从来没见过像苏清欢这样没脸没皮的女子!
哪怕是以前那些对湛尘心仪的女客,也多半是羞羞答答的,怎么会这么地……直白。
湛尘头痛欲裂,他心思简单,只能尽量表情严肃。
“小僧是犯了戒,回到梵音寺后,我自会禀明一切,受到寺规惩戒。”
“那湛尘大师是打算怎么惩戒自己呢?是挨板子呢,这不够吧?毕竟有些人挨了打也还会想犯戒……”
“还是说,大师觉得下山太可怕,想干脆闭关修行个三年五载?以后不见一切女人,当个缩头乌龟安慰自己,不入红尘也是修行?”
小狐狸巧言善辩的功底太强,湛尘看着她狡黠的面容,只觉得这二十年来修习的清规戒律都在脑海里嗡嗡作响。
他闭上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阿弥陀佛,清欢施主不必动摇我的佛心……”
苏清欢仍旧躺在地上,她伸出手,双眸痴痴。
“湛尘大师,都说色即是空,如果你的佛心够坚定,又为什么不敢看我?”
“而且我的脚是真的崴了,你们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