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烛上下打量了安导一番,斩钉截铁道,“你身上一点阴气都没有沾染到。不是鬼干的。”
安朝阳看不到,丁烛身边的小鬼正在使劲点头。
“虽然你没有撞鬼,但你有血光之灾。大概率是活人干的。”丁烛补充道,“你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安朝阳叹了口气,“是这样,你知道的,这部剧的编剧也是我,所以剧本是我一个人负责的,我每天睡前都会翻翻剧本,调整一下细节之类的。”
“最近几天我发现,每天早晨起来,我的剧本都是被改动过的。我前一天睡前放在桌上的剧本,被人把所有亲密戏都划掉了。”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换一本新的又会重复一遍,到现在差不多一周了,每天都是这样。我已经快被折磨得神经质了,我怀疑自己是撞鬼了,但你说没有鬼,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没有鬼。”丁烛十分确定,“你身上也没有妖气,阴性气息全没有,这肯定是人干的。”
“你知道点什么吗?”丁烛问身边的小鬼。
小女孩摇头。
“我一直在池塘和片场,没有进过酒店。”
“你在跟谁说话?”安朝阳好奇地问。
“别那么好奇。”丁烛意味深长地说。
“既然是人干的,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你说你睡前放在桌上的剧本,醒来的时候就被改过了,说明这个人有酒店房间的房卡,我们去查酒店的工作人员。让我看看他们的脸,我就能挑出来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找酒店老板。”安朝阳当机立断。
丁烛和安朝阳很快拿到了酒店工作人员的电子档案。
“我们先排除掉厨师、行政、财务这一类没有房卡权限的工作人员。你说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周,那我们优先考虑这一个月内新入职的员工。”丁烛说。
“我们酒店在旺季确实会招聘临时工,比如这个月,我们接收到你们剧组要入住的消息时就临时招了一批服务员。”旁边的工作人员说,他打开一个文件夹,“在这里,这个月新入职的保洁与前台。”
丁烛把工作人员信息打开,仔细观察他们的照片。直到翻到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长相平平无奇,既不好看也不丑,是放在人群中就会被迅速淹没的大众脸。但是丁烛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的眉目纠结戾气深重,耳廓突出,山根歪斜,是偏执、爱钻牛角尖的面相,人品不正直,行事容易极端,且即将出现暴力冲突。
“大概率就是他了。我看看,这个人是新来的保洁。”丁烛若有所思,“你们保洁上班时间是几点?”
“五点。保洁早上五点打扫一圈,中午十二点打扫一圈,晚上七点打扫一圈,如果有客退房随时去房间打扫。”工作人员说,“因为剧组大多是回来得晚出去的也晚,一般是中午再去打扫。”
“调出昨天早上五点安导楼层的监控。”丁烛说。
因为距离近,定位信息准确,监控很快调了出来。早上五点,安导的楼层一片安静,空无一人。很快,一个穿着保洁服的男人推着小推车走了上来,轻车熟路地用房卡刷开了安朝阳房间的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十分钟后男人走出了房间。丁烛点了暂停,画面停在男人从安朝阳房间出来的那一刻。
“我靠!我每天一两点睡,八九点起,五点正是我睡得最沉的时候,怪不得从来没有察觉到。”安朝阳气得咬牙切齿,“他到底什么毛病?改我剧本干什么?”
“别着急,继续看。”丁烛将监控继续播放。
男人从安朝阳房间出来,锁好门,又轻手轻脚地进了女一袁莹的房间,不过很快,不到一分钟他就从袁莹房间里走了出来,接着又走进了男一周奇、男二杨柏的房间。把主创房间全部逛完一遍后,他心满意足地推着车走进了电梯。
安朝阳彻底迷惑了,“他这是在干什么?”
丁烛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可能是某个人的私生饭,大概率是袁莹的。我们不能惊动他,不然他会直接鱼死网破地伤害你。”
于是丁烛直接报了警。警察到的时候男人正在员工休息室里玩手机,被一把摁住,手机都没来得及锁屏。丁烛捡起来翻了翻,在备忘录找到了他的详细计划。
他果然是袁莹的私生饭,拍摄宣传时他就打听到了剧组预约好的酒店,应聘了酒店的保洁。几天后,剧组果然入住了他入职的酒店。他在摸清每个人的作息习惯后,有条不紊地开展了他的计划。他无法接受袁莹和别的男人有亲密剧情,于是一再划掉剧本中的亲密情节。
他在备忘录里洋洋得意地写着自己如何修改剧本、亲吻睡梦中的袁莹、捉弄周奇和杨柏,极大地满足了他变态的心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即使他每天都要把亲密戏划掉,导演甚至觉得自己撞鬼了,也丝毫不遵从他的意见,每次即使换一本新的也还是按原剧本拍摄。他有些恼怒,决定这几天直接暴力威胁安朝阳自己把剧本改了。
他的计划功亏一篑,还没来得及开始最后一步就被丁烛逮个正着。
安朝阳随着警车去派出所做笔录。在跟导演再三保证剧组不会再出意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