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不知道自己会出现在周蜜的梦里,就像周蜜不知道她是季节眼里的风景。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桥上看你。”
周蜜趴在桥栏杆上看风景时,她也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或者说当她出现在他的眼前时她就是一道风景了。
季节早在桥上行走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向自己相向而行的周蜜。
她身材高挑,在微暗的天色和炫目的路灯下,眉目一点点的在他的眼里变得清晰,她的眼睛没有目的的四处乱看,澄澈而天真,她比自己远看时想象的还要漂亮,明艳而迷人。
当她被人喊住时,她的目光就毫不掩饰地冷了下来,他猜测对方一定是令她讨厌的人,于是他放慢了脚步,最后停在了路中,成了一个吃瓜群众。
“对,你就叫烂果儿!SORRY!我说快了,你叫赖—果—儿。”
“噗嗤!”
季节被周蜜刁钻的话语逗笑了,在看到那对男女气黑的脸时,他心里居然也有些快意。季节对于那种不负责任,见异思迁的男人也很鄙视。
当他听到周蜜说“吵架就应该一鼓作气,一次解决,不然留着过夜啊!”的话时,他更加欣赏这个女子,快意恩仇,岂不痛快!他忍不住想为她鼓掌。
所以在他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会在她的耳边夸奖道:“怼的好!”
她瞪了他一眼,他居然觉得浑身舒坦。这样明艳的女子就该这样的活力四射。
他差点忍不住想问她叫什么名字,同时他又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吃惊,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吗?不,不会,一个近三十岁的男人他还有理智存在。
季节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到桥头打车,在等车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看,在来往的行人中,她有很高的辨识度。
她并没有离开那里,她只是趴在桥栏杆上看远处的风景。
此时的她又和刚才牙尖嘴利,步步紧逼的她不同。
此时的她就像隐藏在远山的一汪清泉,遥不可及却又清澈透亮,像水一样难以捉摸,他从她模糊的侧面读到了一丝轻愁,难道那抹轻愁是那男人带来的吗?如此幸运,却又如此不知珍惜。
季节直到坐上出租车了,脑海里还在想着那个女子。
当车辆驶上了进廖家村的那条长长的小斜坡时,他的心思才慢慢的收了回来。
眼前熟悉的村落,此起彼伏的犬吠声令他感到分外亲切,离开家的半个月,他常常会在夜晚时看着天边的月,不知这一轮月是否印在了廖家村的月亮湖里。
“季叔叔回来啦!”
当季节坐的出租车在一个亮着灯光的农家小院停下来的时候,两个大概五六岁的孩子跑了出来,他们异口同声地大喊着,其中那个男孩子像个炮弹一样扑进了刚刚下车的季节的大腿上,那个穿着小裙子的女孩子犹豫了一下又往泄着灯光的屋里跑。
“慢点,小心摔跤!”
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敦实的青年男子刚好跨过门槛,将小姑娘一把抱进了怀里。
“爸爸!”小姑娘倚在父亲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呼唤道。
“乖!”男子抱着小姑娘亲了一口,然后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地上,转眼又严厉地批评儿子,“廖明星,你是不是皮痒了?不许带着妹妹跑。”
“志康,别人都是重男轻女,我看你就是重女轻男。”季节笑着拍了拍靠在自己大腿边的廖明星,对廖志康说,“我们星星可疼妹妹了!”
季节走到廖志康身边,低头对廖明星说:“星星带着妹妹在院子里玩一会儿,不要出院子。季叔叔和爸爸有话要说。”
廖明星看了自己的爸爸一眼,廖志康点点头,爱抚地揉了揉儿子的头,廖明星立即就高兴地跑去拉妹妹的手。
“你对星星是不是太严厉了,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们是双胞胎,不是相差了好几岁的兄妹。”
季节一边将双肩包卸下来提在手上,一边看着手拉手往鸡舍走的兄妹。
“大一分钟也是哥哥,是哥哥就要担负起保护妹妹的责任。”
廖志远眼神痛苦地注视着黑暗,幽幽地说:“我~不是个好哥哥,不然当年我妹妹就不会~”
“志康!”季节打断了廖志康的话,当年的事他也知道,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陷在痛苦中拔不出来,算了,以后自己还是说话注意点。
当年,季节和父亲回到廖家村扫墓的时候认识了廖志康,那时候他们还是十岁左右的小少年,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熊胆。
他记得那是一个炎炎夏日的下午,他们几个小少年约着去钓鱼,摸螃蟹。
廖志康的妹妹那年只有六岁,是个软软的小姑娘,她拉着哥哥的衣角哭着要跟哥哥一起去,但是廖志康铁了心不带她去,就这样平时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就偷偷跟上了他们,结果不小心滑进河里淹死了。
后来廖志康对住在自己家里的周蜜就像亲妹妹一样也有点移情的原因,不过这些季节都不知道。
季节没有见过周蜜,后来在他成年后又回了廖家村几次,但周蜜已随父母迁到城里了。也许,如果他们早就认识了,就没有王昊什么事了。
十几年来廖志康一想到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