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青殊是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惊醒的,环抱着他的森焱也一瞬间醒了来,然后帮她穿上了衣服。
“发生什么了?”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森焱将她抱住,让她埋到自己的胸膛上,轻抚了一下她的发。“我也不知道,不过不会有事儿的。”
他的话音一落,就听见地洞外面传来了狐渚任的声音,似乎是顺着通道传进来的,隔音的藤蔓昨晚歇下的时候就被他撤了。
“大人,你在吗?大人。”仅一夜之间,他的口吻就变了。
森焱眉心一凝,感觉这件事情不简单。“什么事儿?”
狐渚任顿了几秒,而后又恳切地开口道:“大人,可以麻烦你出来,然后我们面对面说吗?”
森焱与淼青殊两人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他正准备让她在这里继续休息的时候,就听见她说:“我可以一起出去吗?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疑问句,祈使语气。
森焱由此想到了上次和鵸鵌打斗时,淼青殊后来独自出来的反应,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两人出来之后,狐渚任明显激动了一些,原先古井无波的脸上多了些急切和恳求,他身后的一众族人也和上次的态度不一样了。
料想是有所求。
沂山狐族给出了最好的待客之道,即在拖了几个石墩子到大空地上,当作桌椅,又摆放上了一些刚烤好的肉。
初见酒桌文化的雏形,就是没有酒。
一众狐族族人也没有离去,而是围在周围听他们谈话。
森焱这次很给面子地坐了下去,抱着淼青殊一起,而后神色平淡地看着狐渚任,“说吧,什么事儿。”
狐渚任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大人,我们沂山狐族愿听差遣,您想要什么我们都会尽力给您,只要……”
森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
“只要您帮我们渡过这次的难关。”他说着就站了起来,看模样似乎是要下跪,森焱及时用藤蔓托住了,而后又压着他坐在了石墩上。
“我只想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觉得说这个对你应该不难?”森焱觉得和狐族这样弯弯绕绕的兽人交流真的有些累。
狐渚任这才摒弃了那一大堆开口,“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沂山草地积了很多水,土地变得松软,所以有什么痕迹都会看得很清楚。”
森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今天我们族人去巡山的时候,在不远处发现了几个巨大的脚印。”说到这里,他面色变得凝重,而周围听谈话的兽人中也传来了窃窃私语。“那脚印,好像……好像是某种上古异兽的。”
听到那四个字,森焱也皱了眉,而后面色不渝地看着狐渚任。“据我所知,你们狐族没有传承记忆。”所以是怎么判断出那是上古异兽的脚印的。
狐渚任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然后让人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几笔落下,一个脚印就出现了。
那模样像是牛蹄,淼青殊能够看出来。
“我们狐族祖先遇见过这异兽,整个部落险些都丧生,活下来的祖先就记住了那异兽的脚印,然后代代相传,我们每个族人记事起就会要求记住这个脚印。”狐渚任说到这个的时候,面容悲戚,仿若自己也亲身经历过当初那段历史。
他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我的族人看到的就是这个。”
他这一番话,淼青殊听得很不是滋味,难免有几分感同身受的难过。
“大人,我这个族长没有用,能力不强连带着也没有教管出能力强的族人,面对这样强大的上古异兽根本没有抵抗之力。”他叹了一口气,语气近乎哀求了。“但大人你不一样,希望你能帮帮我们,让我们免受灭族之灾。”
森焱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狐渚任又想站起来。或许是要完成那个没有做完的下跪,但又被摁住了。
于是他用更浓烈的情感和更真挚的言语来哀求,“我知道前几日我对你们的态度不好,也知道这异兽危险,知道我求你们帮我们很没有理由,但……”
但什么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因为即使这是一个哀求也很无礼,更何况他实在找不出对方答应他的理由和好处。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们沂山狐族可以完全听任你……”
他还在试图用各种条件打动森焱,并尝试将那些描绘得十分诱人,但事实上森焱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那上面。
因为他如今在思考上古异兽,准确而言,是这连续被他见到了两头上古异兽到底代表了什么,毕竟这异兽有些部落连着十多代都没有见过。
虽然森焱也认为自己是个好运的兽,但这个也实在不能归纳到好运当中,所以他只能更深层次地去思考,这是不是代表着太平了几千年的兽人大陆终于异象突生,也即将迎来一场鏖战。
也许这场战争会颠覆整个大陆,也许又什么都不会改变。
森焱活了四十多年,还是太年轻,故而他不敢轻易地下定论,在已知条件很少的情况下判定一个事情是很困难的,更何况这带给他人的也不是好消息。
“大人!”狐渚任哀伤地叫了一声,周围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