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已经收起,河面上晕开了一大块血色,还漂浮着些东西,不一会儿又被流水冲开了。
森焱停顿了几秒,脸色有些发白,而后伸出一根藤蔓在河水中搅弄了一下,卷出来了一块儿浑浊的红色的晶石,里面似乎还有流动的粘稠液体。
他表情难看了一瞬,低低地发出了几个音节,淼青殊听不懂,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词。
“是个兽人。”他说,“这头暹罗鳄跟上次那头是父子,但上次那个只是有灵智和灵核的野兽。”
森焱说得很隐晦,但淼青殊还是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面色也变得有些奇怪。
“兽人大陆雌性确实不多,但是……”他不说了,显然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行径。
于是就见藤蔓瞬间收紧,那颗浑浊的红色晶石瞬间碎裂,化为无数细小的光芒坠入河中,接触到河面几秒后,许多鱼类从水底游上又跃出河面。
像是在迎接降落的甘霖。
“走吧。”他揉了揉淼青殊的头,然后一把抱起了她,看来是不想让她落地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淼青殊没有回话,因为她心里在想其他的事情,即方才在水中的那个保护着她的凝胶球。
她记得森焱是木火双系的,按理来说没有办法弄出那样的球才是,那那个是从哪来的呢?某某百科全书吗?
想到这里她立刻唤出了小某,但询问了好几遍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在她的回答范围内。
那就也不是了。
沉吟几秒后,她故作自然地问:“森焱,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刚刚你有用你的异能保护我吗?”
“根据你的气息找到的。”到后面那个问题的时候他顿了顿,憋了很久只说出了一句:“以后不会了。”
他很自责,没能保护好自己的雌性是一个雄性的失败,如今看来他已经失败得太彻底了。
听到淼青殊的问题,他只觉得是自己的雌性在暗暗表达自己的不满,即使她不是那样的意思,但他也还是选择这么解读。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没有下一次。没有人知道他看到淼青殊有危险时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即使面临着反噬,他也要杀了那头暹罗鳄兽人。
淼青殊也沉默了,因为森焱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但她大胆地猜测了一下,又根据自己的对他浅薄的了解,她预测是没有的。
难道是她的异能?
想到这个可能性淼青殊心下一颤,说不出的激动和欢欣涌上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在把自己实力增强之后,就可以不再依靠着森焱而活,也可以自己去寻找回到地球的方法了。
当下她就想“修炼”起来,看到底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但她不能就这么告诉他凝胶球的事情,因为这是她的底牌,就算不是异能,那也是可以保命的东西。
在不信任一个人的时候就把底牌亮出来,这很蠢。
“森焱,我……拥有异能是什么感觉啊?”
森焱看了一眼她,眼里好像有情绪,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没有是什么感觉。”
他在复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显然对于没有异能的人而言不是很想听到。
“但是我知道没有是什么感觉。”她咬了咬下唇,自认为很卑鄙地示了个弱。“我真的没有吗?还是只是没有发现呢?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呢?”
森焱沉默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教我你是怎么感知异能的吗?”
“好。”他用脸蹭了蹭她的脸,眼睑半敛,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等把这些东西都做好了,安定下来之后再教你。”
他怀里的淼青殊浅浅地应了一声,很是乖巧。
后面两人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氛围早比刚开始要融洽很多,但森焱心里依然在考量着很多事情。
不知是不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他觉得自己总能读懂淼青殊很多情绪,就像她试探询问自己时,他就感受出来她有事情瞒着自己了。
随后又谈及了异能,森焱恍然大悟。
坐在火堆边上的人不可能感受不到暖意,就像被爱的人不会察觉不了。
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份量不重,也知道她一直想离开,但他不允许。
所以他才说安定下来才教她,其实就是拖延时间,他承认自己卑鄙,可那又如何,能够把人留住就是他的本事了。
时间会让加重他在她心目中的份量的,他相信。
到山洞后已经是日落之时。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淼青殊回去时竟然有种诡异的、回家了的感觉。
总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先吃饭?”森焱看着她,而后就准备带着野猪去河边清理,被淼青殊叫住了。
“等等等,这次的肉不用全都切太碎,一部分切得大一些,用来熬大骨汤。”她隔空在野猪身上比划着,“然后那些皮和肥肉也可以单独弄出来,可以用来榨油。”
“对了,猪血也可以留着,这个要留着!”说着她立马找了根最粗的竹子,然后砍了一节递给他。“放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