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司礼监主殿,“督主,这几日郡主每日教习皇上功课,严苛把控皇上饮食与住行安全,萧太后整日礼佛为先皇祈福,未踏出宫门半步。”连周禀告道。
秦延有意无意转着手里的扳指,“康寿宫排几个暗卫盯着,苏瑾宁进宫,萧氏必会有所动作,盯紧点,不要打草惊蛇。”说完站起身来,浅整衣衫,向殿外走去,“吉安,跟我去勤政殿看看皇上。”
勤政殿,小皇帝坐于案前,手里捧着《大学》,高声念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 定而后能静……”,瑾宁坐于一旁,为其阐明释义,“⼤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正⼤的品德,在于使⼈弃旧图新,在于使⼈亲近民众,在于做至善至真之举。”
秦延走入殿中,抚掌轻呼,“皇上念的甚好,只是这书中内容晦涩难懂,对皇上来说,是不是学之过早,郡主觉得一个七岁的孩童学得懂这些吗?”瑾宁案桌下的双手渐渐握紧,脸上依旧面色温柔,略带笑意,“那督主觉得皇上应该学习哪些内容?”
吉安遣人搬来一把太师椅,放在殿中正堂,秦延掀起绛紫色锦袍下摆坐在椅上,“当然是学些小孩子喜欢玩的,斗草,竹马,投壶,泥塑,再学一学六艺,治国理政的书学起来还太早,郡主要因材施教才好。”
瑾宁杏眼圆睁,笑意收敛,柔声说道“督主日夜操劳,监国理政,皇上早日习得治国之道,便可早日为督主分忧,实乃督主之幸事。”
秦延案下眼眸微眯,高声笑道,“言之有理,来人,把桌上的书都拿去烧掉,换上本座给皇上收集的稀罕玩意儿,明日皇上就学《诗经》,违者,拉去诏狱剥皮,做成人皮灯笼给皇上照明。”
小皇帝看着满桌的稀罕玩意,早已上手玩耍,不顾二人争斗。
秦延起身走向前来,俯身贴近瑾宁耳旁,小声说道:“小时候的你多可爱,现在像个炸毛的小兔子,切莫心急,要学会韬光养晦,本座说与你的道理可要好好感悟。”说完站起身来,轻笑一声,踱步向殿外走去。
瑾宁陪着小皇帝玩了一会华容道,用过晚膳后,带着侍女返回钟翠宫。
第二日傍晚,东厂门口,瑾宁给小皇帝正了下衣襟,牵起小皇帝的小手进入东厂,一大一小走向司礼监正殿,秦延正在殿中用红笔批阅奏折,孩童般稚嫩的声音传来,“相父,我来看你啦”。
秦延放下手中朱笔,起身相迎,“郡主怎么带皇上来司礼监了”,小皇帝想起瑾宁姨母说的话,东厂有很多好吃的饭食,立马喊到:“相父,今日,朕想同相父处理政务,共用晚膳。”
瑾宁眉角含笑,双眸流转,朱唇轻启,“皇上与督主感情深厚,知晓督主批文常到深夜,带臣女前来陪伴督主。”秦延泰然自若的坐回椅子上继续批红,“既然如此,就留下吧。”
小皇帝做在堂下案边昏昏欲睡,秦延一丝不苟的批阅公文,瑾宁看着两人,悲从中来,笨蛋皇帝怎么斗得过阴险督主,心中思索,赶忙摇醒小皇帝,悄悄说:“一会去相父身边陪他批阅,多和相父亲近,他才能保护璋儿。”
小皇帝听后急忙点点头,向秦延走去,“相父,我想陪你一起”,秦延抬起头望向瑾宁,瑾宁感受到略带寒意的目光,心虚的低下了头,“常平,给皇上搬把椅子,坐到我旁边。”
小皇帝兴高采烈的坐上椅子,奈何案桌太高,只能双手扒着案桌,露出一个小脑袋,“姨母,你来抱着我吧,我够不到书案”,闻言,瑾宁心中欢喜,正合我意,莲步清移,走到案桌旁,抱起小皇帝,坐到椅子上,眸眼落到桌上散落的奏折,思绪着朝中动向,小皇帝拿着毛笔在宣纸上随意画着。
常平望着案桌上的三人,督主容貌俊美,埋于书中,执笔批文,郡主姿色清艳,眸眼含情,望向督主,小皇帝一旁玩乐,颇有一家齐乐的意味,这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实乃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