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的我》第十章 一段视频 第一节
我知道，诸葛凯一定是发现了问题，才会是这副德行。
“还记得那个男扮女装的午夜牛郎吗？好，记住就好。我昨天和他见了一面。他的说辞，和红钢有点出入。”
“什么出入？”
“红钢进入现场的时间是十一点十五分，午夜牛郎是过了十二点才去的。这时候韦敏书已经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吕嫣然一人，对吧？”
“没错，韦敏书走的时候我看见吕嫣然站在门前送客。”
“奇怪就在这一点上。根据时间推算，红钢离开五十分钟后，午夜牛郎才进去。可是红钢没有闻到杀虫剂的味道，而午夜牛郎却闻到了。据他声称，一进入房间，便闻到一股很刺鼻的味道。”
我似乎开了一点窍。这能够说明，红钢离去之后，有人在房间里喷洒了杀虫剂。
“这也能够理解，现在是夏季，吕嫣然在房间里驱杀蚊子——我看不出来这和案件有什么关联。”
“仅仅是喷杀虫剂，没有可怀疑的。可是在此午夜牛郎用了‘刺鼻’一词，就不好理解了。”
喷杀虫剂驱杀蚊子，是为了更好的睡眠。可是如果达到刺鼻的地步，不但影响睡眠，还对身体有害。由此可以断定，喷杀虫剂或许不是为了驱杀蚊子。
“那吕嫣然喷杀虫剂有什么用意？”
“现在还不好说。”他揪了揪耳朵，紧锁双眉沉思良久。“不过，以我的大脑，很快便会揭开其中的奥妙。”
我心急如焚，他却还没忘记自吹自擂。然而，我开始对他有了好感，不是靳勇大哥对他佩服有加，是因为他指出的疑问，表面上看很正常，却又违反常理。
“我问过午夜牛郎，除了杀虫剂的味道，还闻到别的味道没有？他回答说近距离接触吕嫣然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味。”
“我不是说过······”
“可是你还说过，以前吕嫣然不吸烟，最近才吸烟。浓浓的烟味，给人的感觉烟瘾很大。你说哪？”
我不知如何回答，僵硬地摇摇头。
“接下来的视频，你还要看吗？”
我点点头，他点开了暂停键。
十二点过后，化装成女人的午夜牛郎进入209室。三四分钟后，房间里的灯熄灭了。到了凌晨三点一刻，午夜牛郎走出房间，吕嫣然倚在门前送客。房门重新关上不久，房间里的灯再次熄灭。
“有什么异常吗？”可能是看到灯灭的那一刻，我脸上的变化被诸葛凯看到了。
我脸上一阵火辣，低下头，不敢正视诸葛凯的目光。
“是有点异常。据吕嫣然讲，自从和前夫离婚以后，她睡觉时总要亮一盏灯。我想是孤单或者害怕吧。”犹豫一下，我又补充道，“即便是我俩相处的那段时间——哦，很短，只有几天，她都是这样。”我依然低着头，感觉诸葛凯的目光正注视着我。
他思索片刻说道：“可是，在案发当晚，吕嫣然的习惯改了？”见我不答，他又说，“也就是说，你是摸黑进去的。在你进入后，发现别的、不，准确地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我把当晚的情景述说一遍。当说到听见浴室里有哗哗的流水声后，他忽然来了兴趣。
“洗了个澡？对，根据案发时的情景分析，她是洗完澡后遇害的。你在和她相处的那几天，她有睡前洗澡的习惯吗？”
“这我可说不清。不是因为时间短，是因为天太热，她每天都要洗好几次澡。”
他听后，一时无语，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点燃后，踱起步子来。这次我看出来，他不是因为兴奋而吸烟，是遇到了难题。猛然他转过身，直视我。
“在午夜牛郎走后，你等了多长时间才进去？”
“大约，二十多分钟吧。”
他不相信似的拿起平板电脑，来回看了几遍视频说：“看，你过了二十一分钟才进去。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吕嫣然居然遇害了？而你，什么也没听见？”
我一脸茫然。实际情况正是如此，在我等候的二十多分钟时间里，吕嫣然竟然被杀了。
“先抛开时间够不够用，怪就怪在你什么也没听到。设想一下，杀一个人，起码会听到呼救和跌倒的声音。可是······”他说不下去，显然被难住了。
“依我看，案件说不定和杀虫剂的味道、烟味，还有流水的声音，有关联吧？”虽说我搞不清这和案件究竟有什么关联，可是这几种互不相干的东西，同时出现总是有原因的吧。
他不应我的话，犹如我多嘴多舌，干扰了他的思路。我们俩就这样相对无言，沉默有十几分钟。他一支接一支抽着烟，房间里烟雾缭绕，我呛得不行，把电扇开到最大，以此驱赶烟雾。
“据我所知，”许久他才有点失落地说道，“警方也没有一点进展。我的原则是，要么双方齐头并进，要么我赶在头里。倘若落在后面——难以想象······”
看他神情黯然，一副急火攻心的模样。
“那韦敏书和钱儒君是不是也有值得怀疑的地方？”我突兀地一问，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