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的我》第八章 风声鹤唳 第四节
“你好，我就是你等候的朋友。”他向我伸出手。
来人似乎和靳勇大哥一个秉性，没有做自我介绍。
“请问贵姓？”我不想糊涂下去，于是问道。
“我的姓可是如雷贯耳，妇孺皆知。可是我不想告诉你，想让你猜一猜，怎么样？”
初次见面，他就像自来熟一样让我猜他姓什么。这不像警察的风格，倒像街头打把式卖艺的，有种故弄玄虚的感觉。
“那你说吧。”
“我是一位圣贤的后人。先祖曾六出祁山，结果还是无功而返——你猜出来了吗？要是还猜不出，说明咱们俩无缘，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我不禁哑然失笑。倘若这也猜不出，和白痴有什么区别？不过，他的说法我有点反感。现在的人急于出名，总想和历史上的名人拉上关系，让人不敢恭维。就凭这一点，我对他的好印象已折去大半。
“姓司马吧。”我故意说道，“诸葛亮六出祁山，最后还是败在司马懿手下。说明司马懿比诸葛亮更能掐会算、运筹帷幄，对不对？”我自鸣得意地看着他，有种戏谑的意思。
这话给他一个小小的打击。他愣了一下，微微摇头。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似乎想给自己圆场。“诸葛亮并没败在司马懿手下，那是客观因素造成的。如果把双方的条件互换，十个司马懿，也抵不过一个诸葛亮。”
“哦，你姓诸葛。”
“答对了。”他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我和诸葛亮不一样，我出马的案子，无坚不摧，再疑难的案件，我都能轻松拿下——这里面隐藏着我的名字，你再猜猜？”
我不免有点失望。这究竟是个什么人，一见面便自吹自擂，有点玩世不恭。
无坚不摧，不就暗示着胜利。叫诸葛胜或叫诸葛利，有点俗，难蹬大雅之堂。胜利就是凯旋，叫诸葛旋，不是不行，是因为“旋”和无坚不摧的胜利联系不上，之外还有归来的意思。如果是“凯”，就比较贴切了。我准备再装一次糊涂。
“叫诸葛旋吧？”
他不由瞪大了眼睛，仿佛说如此简单的答案，我竟然猜不出来。
“那就是诸葛凯，对吧？”
他终于笑了，和我击掌庆贺。
“不过，有言在先，”他坐到我的对面，“我办案，是要收费的——他没跟你说吗？”
我惊诧似的一愣，说了半天，怎么办案还要收费？难道对方不是警察——这是我一瞬间想到的。
“收费？没说呀！”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一脸窘迫。
他又笑了，像是在戏耍我。
“当然要收费了，否则我吃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可以先破案，等有了结果再说也行。你把当时的情况说说吧。”
我把经过简单述说一遍后，他还是一脸茫然。案件蹊跷的令人难以置信，那个假扮女人的午夜牛郎，是凌晨三点一刻离开的。我是二十分钟后进去的，在这段时间，没人进去，吕嫣然怎么就死了呢？
“在午夜牛郎离开后，你看见死者没有？”
“见过，她开门送客，在门前晃了一下······”
“也就是说，在你进去前这二十分钟，有人杀死了她？”见我点头，他又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怎么可能呢？一是时间短，二是离得近——七八米的距离。要是在这段时间死者遇害，你应该能听到响声，怎么会听不到一点异常的动静？”
“没听到太大的响声。当我走到209室门前时，听到哗哗的流水声。这声音会不会和吕嫣然的死有关？”
诸葛凯没接我的话，闭上眼睛，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茉莉花香型杀虫剂的味道、淡淡的烟味、哗哗的流水声——很难说和死者有没有关联。”他依然闭着眼睛。“如果从屋里没有发现烟蒂和杀虫剂的罐体分析，我可以大胆推测，一定和死者有什么关联，否则不会被凶手拿走。”
“有什么关联？”
“现在还不好说。要是死者有吸烟的嗜好，没有必要处理掉烟蒂。同样的道理，如果杀虫剂是死者喷洒的，现场应该能找到才合理。我由此推断，是凶手把这些东西带走了。可是，为什么？”他看着我，一副征求我意见的架势。
“以前吕嫣然不吸烟。在案发的前一天，我见过她吸······”我把那天看到的情景详细述说。
“那就更没道理了。你见过吸烟人吸完烟后把烟蒂处理掉，再把烟缸洗干净吗？”
我摇摇头，表示没见过。
“我看过警方的勘察报告，烟缸还是湿的，刚刚洗过。说明有人吸过烟，过后把烟蒂处理掉，又洗了烟缸——这不是多余，是必须的。可以想象，要是死者自己吸烟，就没这个必要。”
诸葛凯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吸烟的是吕嫣然本人，过后没有必要处理掉烟蒂。往深层寻根探源，吸烟的是凶手，才会处理掉烟蒂——这和靳勇大哥的推断不谋而合。
诸葛凯点燃一支烟，吸一口后，像想起什么似的，放在烟缸上，踱起步子。我发现他的眼镜有些异常，似乎没有镜片。定睛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