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的我》第六章 血案迷踪 第四节
这是一个身材不高、有点瘦弱的男人，他脸上带着惊恐之色，注视着担架抬进面包车，直到汽车离去，依然没有收回目光。
昨天黄昏前我把吕嫣然的行踪透露给两个人，一个是钱儒君，另个是红钢。钱儒君昨晚来过，还和吕嫣然发生过争执。而这个红钢，一直没有露面。
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当红钢看到抬着吕嫣然尸体的担架时，脸上呈现的那种惊慌的神色，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是疑似凶手，到现场是为了打探案情。而红钢呢，是否和我一样，也是怀着这个目的来的呢？如果真是，那他和吕嫣然的死，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昨晚他虽说没有出现，可他那惊恐不已的神情，怎么看都像凶手。
思索后我自嘲似的摇摇头，这种想法有点“城墙失火殃及鱼池”的意思。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只要和吕嫣然有点瓜葛的人，在我眼里都可能是凶手。
到了下一站，下车后我立刻往回走。老远就看到，大门前依然聚集着一群人，有的伸长了脖子向楼里张望，有的在和身边的人交谈。我凑到一旁，一边在人群中搜寻，一边听他们议论。
“听说死的是个女人，年龄还不到三十岁。”
“是吗？还不到三十岁，那一定是情杀。”
“不对，”一个肥头大耳的好事者抢过话题说，“死者四十多岁，是一家公司的老总。”
“那说不定是谋财害命。”
“听保安说，一刀正好捅在心脏上，血流到门外，才知道出人命了。”
这话可信度不高。我进入209室时，屋里灯已关闭，借助楼道里的光源，才发现吕嫣然已经死了。要说我走后血流到门外，也有可能，然而可能性极小。
浴室通往卧室的过道上铺的是瓷砖，卧室里铺的是地毯。吕嫣然倒地的位置离门有二米多，血怎么会流到门外？
而这个人的说法，是保安发现血流到门外，才报警的。可是我目睹的情况是，警察来之后，保安室才亮起灯光。由此可见，好事者的说辞，想象的成分居多。
我继续在人群中搜寻。没有看到红钢，可能已经离开。然而不管怎么说，他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巧合。
勘查现场的警察还在忙碌。一个警察站在一楼的监控下，和一旁的保安说着什么。可想而知，他们开始调看监控了。
我并不担心，他们除了能查到在凌晨三点一刻有一个女人从楼门口经过，四点之后又有一个人影出现外，不会有更多地发现。后一个人影无疑是我，可当时我带着“人皮面罩”，不必担心被认出。
一辆灰色轿车停在了警戒线外。我一侧身，躲在了人群中。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关月浪，一个是韦敏书。
关月浪如丧考妣，哭丧着脸，神情很是悲痛。韦敏书也是一脸哀伤，低着头，走向在警戒线外维持秩序的警察。在和警察交谈几句后，警察带着他俩钻过警戒线，向楼里走去。
看两人的情境，是接到警察的通知后，匆匆赶来。我不敢再逗留，向西面的车站走去。
整整一天，我都处于惊恐之中。即便吕嫣然不是我杀的，可总觉得她离奇死亡，和我有关一样。至于惊恐的原因，是她刚死不久，我就出现在现场。她身上还有余温，说明是在我进去前刚刚遇害。
我的思路又回到之前的推断上。
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必须找到离去的那个女人。至于怎么找，心里没有一点谱。
这和我原先的设想南辕北辙。
大致推算一下，留给我的时间十天半个月左右，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找到有利于自己的证据。
然而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女人走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吕嫣然还活着——这又是怎么回事？女人是最后见到还活着的吕嫣然，找到她，一定能提供至关重要的线索。也有可能，她用非常隐秘的手法制造了假象，让人认为她走时吕嫣然还活着。
可以肯定，那个女人和吕嫣然的关系非同一般，否则怎么会深夜进入209室。另一方面讲，吕嫣然对她非常信任，有了这个前提，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此，她或许是吕嫣然的闺蜜。
果真如此，那吕嫣然的同事就可能知道她是谁，如关月浪和韦敏书。刚得出这个结论，就被我推翻了。
事发前吕嫣然回到209室，几分钟后女人就来了。可是不久，吕嫣然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是关月浪。在这之后，女人走出房间。她先是向西，准备从西面的楼梯下楼，可走到中途忽然折返，又从东面的楼梯离开。这种迹象表明，她不想让关月浪看到自己。
不久，韦敏书也来了，在吕嫣然的房间里待到快十二点才离去。韦敏书走后，她才又重新回到209室。由此可见，女人不但不想让关月浪看见，也包括韦敏书。
基于此，想从这两人口中打探出女人是谁，基本无望。
就在我无计可施之际，忽然想起一个人——吕嫣然的前夫翟东振。
翟东振和吕嫣然有破镜重圆的意思，现在吕嫣然突然被杀，翟东振必然对凶手恨之入骨。而我断定，凌晨三点一刻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