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的我》第三章 电子邮件 第四节
“你是顾虑，要是吕总难以兑现承诺，红钢可能会狗急跳墙吧？我看不会。他要是真有本事，怎么还会当司机？”
“不好说啊。”他瞥了我一眼，又说道，“出车祸的那天晚上我也在场，当时吕总吓得不知所措。他却不慌不忙，说只要肯出钱，他有办法。说完他走向一边，吕总也跟了过去。两人商量有四五分钟，回来后他坐进了驾驶室。不久警察就来了。”
“你是说不是吕总让他顶包，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要真是这样，这里面可能有文章。”
“不是是什么？所以说，他来公司当一个小小的司机，是有目的的。这一次，只看吕总的手段了。弄不好，我们也罢，你也罢，所有的承诺，都会成为泡影。”他拍着自己的腿，一副忧心的模样。
听到这里，我深信他是有目的才说出这番话的。说什么“我们也罢，你也罢”，明显是在说我。暗示吕嫣然对我的承诺，因为红钢的介入，会成为纸上谈兵。由此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我接近吕嫣然的真实目的。这样也好，我可以寻找时机，趁虚而入。
“不会那么严重吧？”我故意反问一句。
“不会？据我所知，比猜测的要严重许多。公司靠几个大股东支撑，要是吕总再不现身，他们会另选一个人来管理公司。当然了，我还是希望吕总回来，我们这些老人她知根知底，还能再干下去。要是换个新的主人，就难说了。”
不管出现什么局面，我的目标是不会改变的。然而，倘若吕嫣然不再主持公司的工作，离职或辞职，我的计划也必须跟着改变。那我以前为之所做的努力，也将付之东流。
“这种局面出现的可能有多少？”我不由自主问道。
“不清楚。只知道几个大股东已经碰过头，意思是说吕总要是再不现身······”他突然停了下来，接二连三地摇头。
“可是，韦总说，那几个大股东之所以把钱交给吕总，是相信吕总的能力。还不至于吕总才几天没到公司来，就把她换掉吧？”
这话是两天前韦敏书对我说的。和现在关月浪的这番说辞南辕北辙，总感觉他是在搬弄是非。
听了我的话，关月浪不自然地一笑。
“说得也是。我希望很快就能看到吕总在公司忙碌的身影。”之后他若有所思地仰起脸，让我觉得是我的话把他逼到了死角。接着他微微一笑，又说，“但愿这是空穴来风。不过······”
他说得太投入了，以致香烟烧到了手，才急忙把烟蒂按灭在烟缸里。
“还有什么事能难倒吕总？”
我的话他似乎没有听见，依然仰着脸，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
“不过，还有一种情况也让人揣摩不透。听说她前夫领着孩子要来和她见一面。”
“她的一对双胞胎儿女不是在美国吗？忽然回来是什么意思？”
“说的也是。现在回来，也许是吕总感到情况不妙，准备······你还不知道吧，她和前夫离婚时，把位于海边的一栋别墅给了前夫和孩子。不过，那只是口头协议，没有变更房主。要是红钢把事情闹大，吕总又拿不出那么多钱，而别墅又在吕总名下，事情就不好说喽。”
我感到莫名其妙。听他的意思，吕嫣然让她前夫和孩子来，主要是变更别墅的所有权，未雨绸缪。可能是她预感到情况对自己不利，不得已才如此的吧。
可是，作为秘书，关月浪怎么对吕嫣然了解得如此清楚呢？这些事为什么要告诉我？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说不定这些都是道听途说。要是明天见到吕总，一片乌云不就散了吗？”
“也是，也是······”他依然仰着脸，没有止住话题的意思。
正当关月浪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房门忽然打开，一个人径直走了进来。瞬间，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吕嫣然。
吕嫣然的脸绷得紧紧的，使人不敢正视。她走到面前，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关月浪，又回过脸看着我，用命令式的口吻说道：“你跟我去一趟银行。”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关月浪呆如木鸡地愣着，有种赤裸着身子被人撞见的感觉，羞颜中带着惊恐。
我向他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他放心，我们之间的谈话，是不会透露给吕嫣然的。他好像没有明白，嘴依然张得大大的，模样甚是惊慌。
坐在车上，吕嫣然始终不发一言。她那娇小的身躯蜷缩在座位上，和以前判若两人，模样有几分可怜。关月浪的话可能不虚，她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烦，才会是这副德行。
到了银行，汽车还没停稳，一个人举起手臂，急匆匆迎了上来。
是公司的财务主管曹兴邦。他拉开车门坐了进来，也不知是天热还是心情紧张，他一脸的汗渍。
“情况好像有点不妙，”他一边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说，“说是上午十点以前款就会到账。马上到中午了，我去查了一下，对方根本没有汇款。你看······”
吕嫣然面无表情，仿佛知道这种事会发生一样。片刻之后她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