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官的脸色已经近乎苍白,薄靖冽可以明显感到,他的全身都在颤抖着。
屋外的狂风呼啸,温玉润的笑声不断,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抓挠着几人的心间。
薄靖冽此刻却没有丝毫的波动,面不改色地看着面前似乎癫狂了的温玉润,屋里的灯晃忽明忽暗。
不周围的空气近乎暂停,只剩下耳畔回应的笑声。不知过了多久,秒针一点点的靠近正中,滴答一声刚好十点钟。
屋里吊着的灯泡,随之波动着,一明一暗得闪着。
“该炸了。”
温玉润的声音停了下来,不再传出任何的笑声,抬头看着薄靖冽。意料之外,他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惊慌。
“你怎么……”温玉润轻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这批军火是薄靖冽费了全力得来的,这其中的意义巨大,他怎么可能这样的冷静?温玉润在心里嘀咕,眼睛还是瞪得溜圆。
薄靖冽冲着林副官伸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粘着的浮土。林副官此刻的头脑空白,任由着扯拽站了起来,眼眸都是空洞的。
“你不用的,听我说。”薄靖冽双手扶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着想要
让他提起些精神来。
温玉润没有做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目不转睛。
林副官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看着薄靖冽极为冷静,林副官了解他,心里也明白了,那批军火是安全的。
“你们怎么了?那批军火不重要吗?啊?”温玉润没有等到该有的效果,心里竟然着急了,尾调近乎失声。
薄靖冽完全没有再理他,背身的一瞬间,温玉润沙哑地叫喊着。也许是发现自己的计划破灭,现在没了家世,什么都没了。
精神瞬间从雀跃沉到了谷底尘埃中,薄靖冽忽然站住了,转身向温玉润走去,步伐缓慢稳重,越来越近,这一个过程在温玉润眼里,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喘息里带着颤抖,浑身都是软的,没有任何的力气,任由铁链拉扯着自己。
“你这种拙劣的把戏,刚到孩童间的游戏,还能唬人。现在是成人的世界,没人陪你玩。少爷!”薄靖冽语气冷漠,眼睛向上望着,没有看他一眼。
随后嘴角一笑,手插进上衣口袋,往外走去。
薄靖冽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军火营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军火并不在那里,早就被转移到了
别处。
这一过程都是高度保密的,赶着夜晚才开始动手行动,甚至连林副官都不清楚这件事。
“不可能,不可能的……”温玉润重复地念叨着,语气沙哑,眸子没了光彩,手四处摸着周身,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林副官交代着几个守卫紧紧看守温玉润,随着薄靖冽一同出了门去。
外面的狂风还在呼啸着,吹落了路边的叶子,树叶刮着地面,被拽着往前走,最终停在了某一个角落。
沙砾打在玻璃上,长千懿从旁侧拿起一页书签,夹在书里,起身关上了窗户。
此刻的天色昏沉,望眼看去都是黄色的尘埃漫天。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派的风尘仆仆反倒让心情平静了很多。
长千懿起身把手边的灯打了开,温馨的微黄色光线映入眼帘,窝进了软软的西式沙发里。
卷发搭在了蕾丝的娃娃领上,手上还捧着那一本书籍,正看到精彩之处,灯却啪嗒一声暗掉,屋里恢复了刚才的黑暗。
说来奇怪,平常的这个时间点,姨妈都会端来烤好的糕点,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陪自己聊上一会儿,虽然句句离不开薄靖冽。
这些天却异于往常,那关
着的木门始终没有被敲开,外面的风声呼啸着,顺着窗户关不紧的缝隙呜咽着。
长千懿穿着长长的地板袜,踩在了绒毛拖鞋里,手指转动门把手。
门外一片的寂静,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屋外的风声。
一片的漆黑,长千懿顺着楼梯下楼去,楼梯间没有窗户,没有任何照明分光线,她只能放慢了步子。
这些日子,长千懿一直都在准备出国读书要用的东西,学习语言,甚至都没有怎么迈出过房门,现在这栋宽大的房子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一般。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这个熟悉的环境显得极为陌生。
“姨妈。”长千懿唤着,自己的脚步声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人回应,屋里是漆黑的一片,长千懿的心跳声加快,她顺着墙边站着,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
她往大门边走去,可是怎么也打不开,门已经锁上了。
她蹲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定不敢动,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衫。她没有像现在这样的脆弱过,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似乎生活总是在欺骗她,一次次地将她掠夺,等到她努力攀爬又再次剥夺地一
分不剩。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昏睡了过去,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风声已经停止,屋里仍旧一片的漆黑。
一切都没变,屋外的天色已经沉了,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一抹微亮的月光。
忽然屋外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