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想到这里,已经走到了产房门口,就当不知道赵淑仪在生产,也没通知她,大少夫人已经安全生产,大少爷还多赏了主院下人三个月的月钱,奖赏她们侍候有功。
只当没看见司兰紧守产房门口,紧张不安的样子,问司兰:“四姨娘肚子可还安稳?”
又对司兰说:“大少夫人在生产之余,担心下人慌乱,冲撞了四姨娘,派我来探望一下。”
司兰看钱妈好像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松了一口气,回答道:“姨娘一切都好,正在卧房内休息,我代姨娘谢谢大少夫人的关心。”
“那就好,”钱妈说道,“好好照顾你们姨娘,我先回去了。”
司兰掏出荷包,一咬牙取了五块大洋,塞给了钱妈,说了句:“钱妈慢走。”又将钱妈送到院子门口。
然后急忙回到产房门口,打开一条门缝,因为产房里还有稳婆,不好多说什么,只对郑淑仪说:“姨娘,刚才大少夫人派钱妈来探望您,我说您一切安好,她便离开了。”
“好,我知道了,司兰,你继续守着吧,记住我叮嘱你的话。”郑淑仪忍着阵痛说。
“姨娘放心,我记得牢牢地。”司兰回答道。
剧烈的阵痛几乎一刻不停的传来,郑淑仪紧咬牙关,汗水几乎把她全身都打湿了。
稳婆看了看,比划了一下,“开了开了,姨娘,您这宫口开的顺利的都不像头胎呢,您真是有福之人。”
“您听我的,吸~、用力、呼~,再来吸~、用力、呼~——”稳婆大声的喊着。
司兰听着产房里的声音,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她也不能进入产房,门口得有人守着,万一有人来了,她没发现,就前功尽弃了。
产房里,煤炉子一直烧着热水,郑淑仪的准备做的很周全,就怕生产时没有热水用,备了两个煤炉子和两桶凉水。
剧烈的疼痛使郑淑仪神志不再清醒,她不知过了多久,机械的跟着耳边的声音,大口的呼吸、用力,最终一阵剧烈的疼痛过后,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大喊,生了生了。她咬住舌头,强迫自己清醒起来,接下来才是个硬仗。
郑淑仪完全清醒后,发现稳婆正在给她擦拭身体,稳婆看她醒来了,就把孩子抱过来,给郑淑仪看。
“姨娘,您醒了?哎呦,您可真是有福气啊,先开花,后结果,您生了一个小棉袄啊!”
稳婆不停地说着吉祥话,眼睛偷瞄着郑淑仪的脸色,她可是知道,这后宅女人啊,都想生个儿子,抱着怀里的孩子,她也遗憾这不是个男孩,要知道男孩和女孩的赏钱可差了不少呢!
孩子生下来前,郑淑仪尚有一丝希望,想着万一是大夫诊错了呢?这样她的孩子永远不用体会女子的痛苦。
郑淑仪定定的看了孩子一会,接受了现实,既然她的孩子不能光明正大的在外行走,那她就给孩子开出一条路来,拼上她这一条命。
知道不能犹豫了,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便直接开口对稳婆说:“赵稳婆,听闻您的小儿子想进巡捕房?巡捕房一个职位可是值不少大洋,不知你的钱攒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