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过去,黄岐瑞估计她快要醒来,匆匆忙忙起床,先用棉被将她裹紧裹密了,才快手快脚将自己打理好,离开屋子前又忍不住转回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才飞快离开。
他离开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竹青悠悠醒转,她没有起身,只是张着大眼睛傻傻地看着屋子四周,像在寻找什么似的,不知道是不是知觉神经出问题,她竟隐约感觉屋里有他的气味。
是睡太久太沉的关系,还是因为做梦?她怎么连感觉都不准确了?
竹青缓缓坐起身,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满意,分明睡得又暖和又舒坦,分明连梦都甜得像含了满口棉花糖,怎还不爽心?
难不成是因为梦里的黄岐瑞只是对她亲了又亲,没有更进一步的激烈举止?难不成她在懊恼,难得做春梦,却是中场喊停,没有一路做到结局?
庄园的另一处院落里,黄岐瑞坐在太师椅上,一盏浓茶摆在桌旁,他一面听着黑鹰的回话,一面想着竹青的梦话。
大便?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是大便?难不成她梦见自己掉进粪坑里?这里的茅房很脏吗?让她看一次便终生难忘,连梦里也要惦记着?
这可不行,难忘没关系,但难忘到做噩梦就会影响到健康。
对了,应该让丫头去旁敲侧击问问竹青,二十一世纪的人茅房是怎么弄的,如果不是太困难的话,这里就给安上几个。
黑鹰说:“福喜说王妃虽然刻意同大家说说笑笑,可眉宇间总有一股难以排解的忧愁,大伙儿全晓得那份开心是装出来的,却也不敢把王妃的心事给捅破,只好绕着她、围着她,想尽办法逗她开心。
“可是金珠说,肚子里的火大不发泄出来,定会憋出内伤的,银珠建议,要不要给主子喝点酒之类的,把她弄醉,然后王爷再出现,让……”
黑鹰顿了顿,天底下只有王妃身边的丫头敢做这种不要命的建意,不像他,连传个话都为难得紧。他吞下口水,把话接齐全。
“让王妃痛打一顿。”
听见黑鹰艰难的结语,黄岐瑞居然放声大笑。
“这个建议很好,赏!赏一百两。”
吭!这样也赏?王妃不正常,王爷也得失心疯了。
“可属下认为,福喜姑娘的建议比较有道理。”黑鹰凭良心论。
“福喜说什么?”
“福喜说王妃过去曾经提起,有某个远方国家的饭馆,他们卖的食物好不好吃不晓得,但生意好到不行。”
“为什么?”
“因为客人在吃饱饭后,可以把那些杯杯盘盘全摔在地上,摔个粉碎。王妃说,破坏东西会让人心里解气,他们那个地方的老百姓压力太大,所以冲着这一点,饭馆生意可好了。”
“是吗?吩咐黑虎到茶壶厂里,把那些被淘汰下来、不能拿出去卖的茶壶给拉过来,让王妃砸个痛快。”
听见主子的吩咐,黑鹰连忙问:“福喜姑娘的法子好,王爷要不要也赏赏福喜姑娘?”
黄岐瑞挑起浓眉,轻轻一瞥。
“哼,这么心疼媳妇啊,行!赏一百两,从你的月钱里面扣。”
“王爷……您这是说哪儿的话。”黑鹰一脸为难。
他和福喜分明是让王爷给硬凑起来的啊,不然他也想跟在王爷身边,好过在这里种树栽花的。
“信爷一句,大丈夫赚银子本来就该给媳妇花,舍不得孩子怎套得来狼,福喜是个好的,配了你也不算委屈你,爷是待你特别,才让这份差事落到你头上。”黄岐瑞挑眉说。
黑鹰叹息,当奴才的能同主子据理力争?想都别想,何况是主子这种活阎王。
“主子别开玩笑,对了,福喜姑娘还说,王妃身子看起来虽没啥大碍,可成天睡觉,懒洋洋地做什么事都不起劲,问可不可以找上回帮王妃解毒的老神医来看看。”
福喜她们还不晓得那位老神医是王爷的外公,得尊称一声老太爷的,看来要找个机会同她提提。
“我知道了。”外公已经准备好随时待命,只是在等个时机。
“王妃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吗?”
“福喜姑娘是这么说的。”
“让人到园子建个窑,再弄个做茶壶的屋子,就说是福喜和几个丫头合计的。”
“知道啦。”
“还有其他事吗?”
“福喜姑娘问,既然王爷往后要经常待在庄园里,是不是让人把这个院落给整理起来?如果路上下雪,王爷赶不回去,就留在这里休息,大家会商量着给王爷透点消息,不让爷碰上王妃。”
黄岐瑞笑眯了眼,这丫头心细,做事稳妥,很好。
“就这样办吧,多整理几个房间出来,我过来,恐怕二爷和老头子都会吵着过来。”反正皇帝为了补偿他,定下规矩他不必天天上朝,若有重要的事情自然会有太监送讯。
“是。”
黑鹰才应下声,就看见金珠急急忙忙冲进门,她神色慌张,看见黄岐瑞就跪。
“怎么了?”黄岐瑞急问。
“主子刚醒来,本来很开心的,可不晓得怎么回事,居然一下床就晕过去了!”
“什么!黑鹰,快马加鞭回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