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贵妃让她过来替自己张罗?她真会顾念那点称不上手足亲情的亲情,让媳妇走上这一趟?又或者是黄岐瑞与她交换了条件?
然下一刻,竹青明白自己错得离谱,她啊,最大的缺点就是把事情都往好的方向推想,殊不知天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发生好事的比例只有一、两成。
程氏眼神示意,狱卒大力的抓起竹青的左右手,分别绑在自屋梁上头垂下的粗麻绳中,那绳子年代久远,不知道已经审过多少犯人,斑驳鲜血已经变成点点暗褐色的渍痕,在绳索上头交织出令人怵目惊心的图案。
怎么办呢?她总是猜错剧情发展,枉费她看那么多小说和电视、电影,难怪福喜和银珠她们老要笑话她。
心机呐,奉劝想要穿越的各方美女们,国英数史地……别的东西可以不学习,但心机这等能力千万要训练熟了,才能在古代混出几分好成绩。
疼痛自腕间传来,程氏不知道给了狱卒多少好处,他们将她捆得死紧,让她连站都站不稳,非得踮高脚尖才能勉强抵着地面维持平衡。
捆好了人,狱卒们向四皇子妃屈身行礼后便退下去。
程氏望向竹青,眼底有股嗜血的激情。
人人都说常竹青好,她着实看不出好在哪里,的确,皮相比旁人好几分,但又如何,瑞王爷身边又不是没有貌美如花的女人,依她看来,赵云湘就不比她差,凭什么常竹青能让瑞王爷宠成这副模样,凭什么瑞王爷为了她,跪在御书房里两天,硬着头皮和皇帝耍强。
她嫉妒常竹青,更愤怒母妃口口声声埋怨,“怎地旁人娶媳妇,娶的是伶俐聪明,我娶媳妇,却娶了个鲁莽没脑子的。”
哼,伶俐如何?聪慧如何?就算常竹青想尽办法取悦皇帝、皇太后,现在还不是一样给送到这个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
忍不住地,她眉梢扬起一抹得意。
程氏盯紧竹青,竹青也没少望她几眼,那张画着绝丽妆容的脸上,有冷笑、有气恼、也有股说不清的怨慰,她想不起来何时曾经得罪过她,不理解她张扬的恨怒从何而来,似乎打第一次见面起程氏就与她不对盘。
那时与黄岐瑞提起此事,她还用响尾蛇、用柑橘凤蝶为例,替她的怪异行为开脱,但是……现在的自己已无法威胁到她,程氏何必对她张牙舞爪?
竹青想,也许用动物来形容人太肤浅,也许人类身为万物之灵,的确比其他动物都要进化几万年,心思复杂得无法用动物来解释,也许天地间真的有“八字不合”、“前世今生相欠债”这种事。
她拧眉摇头,这个不经心的动作,程氏却被重重刺激上了,她以为竹青和夫君、和母妃一样看不起自己,以为即使沦落到这等境地,常竹青还是没把她放在眼底。
程氏倒抽口气,恶狠狠地冲到墙边抓下挂在上头的鞭子,怒指着她问:“常竹青,快说!是谁让你下毒害我母妃的?”
竹青随着她的举动看向墙壁,在发现琳琅满目的刑具时,又想发笑了。
照理说,是小燕子和紫薇才会被关进监狱里严刑拷打的,可她……一来,她没惹毛容嬷嬷和皇太后,二来,她不是小燕子,正牌的小燕子还在瑞王府的祥安楼里呢。怎么就轮到她来演上这一出,这般不按剧情走,还珠格格的编剧会很为难的。
淡然微哂,竹青问:“朝廷里没人了?那些饱读诗书,一关关通过科考,当上大官的男人全跑到哪里去,他们不来审查案子,竟让尊贵高雅的四皇子妃纡尊降贵跑到这里来审问犯人?”
几句话,说得程氏脸红脖子粗。都已经到这等田地,她还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难道天底下真有不怕死的人?
竹青越是表现得满不在乎,程氏就越是怒火高张,她气得鼻孔冒烟,指着竹青怒问:“别耍嘴皮子拖延时辰,你恐怕还不晓得,进了这里,等同于半死之人,再不会有人闻问,就算我把你给活活打死,也不会有人追究的。”
程氏想吓唬她,想让竹青的淡定出现裂痕,她就是看不得她的气定神闲。
竹青脸上仍未掀起太大波澜,心里倒是想着自己曾经看过一份医学报导,在人类面临身体无法承受的痛苦时,大脑会分泌出某种类似吗啡的激素,让人感觉不到疼痛,反而会觉得温暖、愉快、舒服。
不晓得那些刑具一一在自己身上试验过后,她会不会出现这种感觉。如果会的话,那么被打死是不是比被慢慢饿死来得幸福几分?
想到这里她又想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点了笑穴,还是已经确定自己无路可逃,她老是想笑啊,这会不会是精神病的病兆?
不笑还好,竹青一笑便刺激到程氏,竹青的笑分明与她无关,她就是认定竹青在嘲笑自己,于焉怒火兴起,她高举皮鞭狠狠往竹青身上抽去,瞬地,衣服刷破,一道血痕出现程氏眼前。
一阵很“刺激”的疼痛感,把竹青想像中的吗啡激素给打掉,她瞠目结舌看向眼前女人,好痛啊……她终于明白新加坡的人为什么那样遵守法律,因为鞭刑……真的好痛。
被抽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痛着,竹青没哭,可一张脸扭曲到不行,她望向程氏,又想起老问题,话随之出口,“你为什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