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忠看着白浅月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更气了。
这么点小事,就能叫她这样!
她竟还妄想站在厉玄琰的左右,成为这大周的女主人!
真是……
可是现在的白浅月哪里管得了这些。
她的脑子里全都是厉玄琰拉着顾青萝的手,神情和煦地对她说那一句“有朕在”……
白浅月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死掉了一般,便胡乱地点点头,根本没有听清白忠说了什么。
开席的时间就要到了,白忠也不能在女眷席位停留太久,只能对着白浅月摇摇头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除夕宴的流程都是祖宗定下来的。
申时一到,百官便在蒋德的指挥下,敬天
子。
而后,蒋德又拿出将内阁早就拟好的文章,交由厉玄琰,让他站在最高位,大声念出来。
接着,便是皇上和皇后一同接受百官敬酒。
白浅月愣愣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挺过了每一分每一秒。
尤其是,她看到同样穿着金色华服的厉玄琰和顾青萝,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嫉妒得快要滴出血来!
琰哥哥怎么能这样呢!
和琰哥哥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人明明是她啊!
最熟知琰哥哥所有脾性的人,也是她白浅月啊!
这个顾青萝不过才进宫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怎么就使出了这样的妖法,将琰哥哥给蛊惑得死死的呢!
白浅月越想越想不通。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大声地叫嚣着,她才不管什么惹事不惹事!
她只想叫顾青萝这个贱人难堪!
她只想叫这个贱人死!
白浅月越想越意难平,一双眼睛在太和殿里一番打量,就看到了坐在旁边一桌,正低着头神情寡淡的王诗韵。
白浅月眼珠子转了转,心底里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琰……皇上!”
刚刚厉玄琰那样责备她,白浅月再次开口,差一点就习惯性地唤出了“琰哥哥”三个字。
不过,白浅月还是第一时间就改了口。
厉玄琰见她又站起来,眉头下意识地就蹙在一起,她又要做什么?
坐在另一边的白忠也是心里猛地一紧。
他这个女儿当真是听不懂他说的话么!
他都千叮万嘱,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叫她不要再生事端!
她就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白忠赶紧就想站起身,不想再叫白浅月多说一句,可是他才刚刚站起身,同桌的另一个大臣却将他一拉:
“白大人这样慌张做什么?不打算听听白姑娘有什么
高谈阔论想要说么?”
说话的,是太史阁的掌史,张靖。
他和朝中很多对白忠信任有加的大臣不同,他一直都觉得白忠并不是皇上可以轻信之人。
他掌管史书记载和修撰,读过太多太多史书。
里面多的是官场沉浮之事,正是因为他了解,所以,在看待事物上,他往往眼光格外独到。
之前舒裕隆还在朝中呼风唤雨之时,张靖已经说过多次,舒家当初的如日中天,不过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张靖为此,不知得罪了舒裕隆多少次。
但因为张家世世代代都是太史阁的掌史,是直接归于皇帝管辖的官职,舒裕隆再是对张靖恨之入骨,都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张靖很早就看透了舒家必败的下场,现在,同样的,他觉得白家其实说到底也就是下一个舒家。
张靖行事非常乖张,这一点白忠非常清楚。
他也知道张靖对自己的看法。
但白忠到底比舒裕隆有心计多了。
白忠脸上换上虚浮的笑意,看向张靖:
“张大人说笑了,小女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哪里有什么高谈阔论了。我看啊,她只怕是酒过三巡人有些不清醒,断不能让她说出些胡言乱语,惊扰了皇上和皇后的雅致。”
白忠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可,这么一耽搁,那边白浅月却根本就拦不住了!
“皇上!今天是除夕佳节,参加晚宴的都是阖家团圆,但是,皇上你可忘了一个人了!”
厉玄琰好看的眉头紧紧蹙着。
他根本不想搭理她。
总觉得她肯定又是盘算着什么。
但太后不清楚啊。
白浅月这么提了一句阖家团圆,太后心底忍不住就又想起了先皇,下意识地就问道:“浅月,你说的一个人,是谁啊?”
“太后,我说的不是别人,正是王诗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