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待会儿无论见到什么,都请不要过度害怕。”
秦峰心头莫名一颤。
这屋子里究竟有什么,能叫梁大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
“嘎吱”一声,厚重的木门从外面缓缓打开。
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安静得叫人心头都不自觉地有些发麻。
“呼呼”几声阴风吹过。
明明是关上了门窗的屋子,哪里来的风呢?
秦峰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长剑,一双眼睛也警惕十足地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
可是,他看了又看,屋子里实在是太黑了,他什么也看不见。
同样的,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秦峰瞧着这屋子像是很宽很大又出奇的阴冷。
这样的地方,最是能不知不觉间勾起人心底的恐惧。
“呼呼”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
同样没有搞清楚,这风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吹过来的。
梁大人倒是像是习惯了一般,脸上没有丝毫的神情变化,只是点亮了
火折子,走到大门口的一个角落里,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油灯。
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
漆黑得仿若深渊的屋子,一下子就亮堂起来。
屋内停放的事物,顿时一览无遗。
可越是瞧得清清楚楚,秦峰心里越是莫名一紧。
因为,这偌大的房间里,有整个太和殿这样大,可是,里面却只停放着两张孤零零的大床。
没有想象中的数不清的尸体,更没有恶心的尸臭味。
就是两张简简单单的木板床,上面搭着一张整洁到极致的白布。每一张木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具尸体,尸体再往上,又是一张皓洁的白布。
秦峰心里不由得就有些纳闷了。
这有什么好紧张害怕的?
不就是两具尸体而已?
梁大人刚刚千叮万嘱的样子,是不是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可是……
秦峰目光往梁大人面上扫了扫。
梁大人凝重的面色,不仅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却是愈发凝重了起来。
梁大人这太过反常的样子,倒是让秦峰本来觉得没事儿的一颗心,又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便是这屋子里的空气,都仿若在瞬间,变得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再更冷上几分。
“秦大人,里面请。”
梁大人伸手往前面指了指,自己径直地就走到了停放着尸体的那两张床中间。
他将手中的油灯,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油灯的光束,从地上发散开来,遇到两张床和两具尸体的阻挡,在墙壁上照应出森冷的影子来。
油灯火光跳动,偶尔炸出哔哔啵啵的声响。
连带着,墙上倒影出的影子,也跟着动了起来。
这诡秘的样子,就像是这床上的尸体还活着一般,仿佛随时都能从床上窜起来!
“秦大人,你可以先往后退一点。”
梁大人伸出两只手,抓住盖在两具尸体上的白布。
秦峰知道他这是要将白布掀开,让他看看尸体的样子。
他下意识地就摇摇头,这都过了这么久了,尸体早就应该腐烂了。他见过许多尸身,这些事情还真吓不到他。
梁大人见他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目光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他,终于……
“哗”的一声轻响。
两张白布,被赫然掀起!
“啊!这!梁大人这!”
纵使梁大人再三叮嘱,可是,当秦峰看清楚白布下面的情况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大叫出声!
洁白得不沾染一丝灰尘的白布下面,竟然是两具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尸体!
他们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
每一处皮肤上面,都是被撕裂开来的伤口。
大大小小。
模样各异。
每一处伤口都极其惨烈,像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地从完好无损的皮肤深处勾出来的一般。
甚至有好几处伤口,都清晰可见牵扯出来的血肉和筋骨。
就像是树梢上要掉不掉的树枝一般,在寒冷的空气里,闲散地晃晃悠悠。
可越是这样,越是叫人
从心底里觉得恶心到了极致!
“是吧,这模样够吓人吧?”
梁大人便是已经检查过无数次了,每一次再重新见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底里都有些发寒。
“你看他们的嘴。”
梁大人说着,便用手指给秦峰指了方向。
这两句尸体不知经历过什么,根本就看不清也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了这样的伤口。
当初仵作初次检查的时候,认真将伤口全都看了一遍,将所有的可能都排除了一遍,最后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两个人,应该是被某种他们还并不熟知的野兽,或者犬类给撕碎的。
他们只能看到尸体上的那两张被撕掉一般的嘴,张得大大的,像是在拼命了叫喊。
这样的尸体,便是见过了生死的秦峰,都从未见过,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