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朝不知道自己脑海里为何会有这样一幕,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是这世间最为纯净之物。
让她,蠢蠢欲动。
她偏过头,看向白玉栏杆前的迟煜,正好捕捉到他幽深沉静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嗯,正是神女河。”
迟煜看了一眼远处,淡声说道:“朝朝,我们去放灯。”
“好。”
慕朝朝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跟在他身旁,向着一处水榭长廊走去。
廊亭边沿与水面相接,一盏盏莲花灯顺着水流缓缓飘到远处,随风摇曳,于一处高耸的青玉台两侧划过。
视线顺着一盏琉璃灯看去,就见玉台之上,是一座血玉雕刻而成的玉像。
夜幕之中,隐约能看出是一女子模样,她一手执着面具覆于前,让人看不到脸,一手仗剑负在身后,红衣翻飞,气势凛然。
“师尊,那玉雕,就是神女像吗?”
“嗯。”
迟煜颔首。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瞧见了神女手中的彼岸花玉面,眸色微动。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满脸惊奇的小姑娘,沉吟片刻,道:“传说三千年前,妖兽作乱,此河洪水滔滔,修真界出动无数之人,亦无可奈何。”
“有一日,忽有一红衣女子路过,将此妖打回原形带离,水患这才平息下来。”
“便有人于此地建了一座神女像,寓意震慑水怪。”
“啊?”
慕朝朝听到这,不由得挑了挑眉,问道:“镇压水怪的神女,怎会变成七夕许愿的存在?”
迟煜身形顿了顿,道:“这件事出自一本杂记。”
“师尊,什么杂记?”
“一本奇闻轶事。”
“哦……”
慕朝朝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好奇地追问:“师尊,给徒儿讲讲吧。”
“好。”
迟煜轻声应下。
然后,从纳戒中拿出小摊贩所送的桌椅,和一些做许愿灯的材料。
他倾身,端坐于木案边,抬眸看向她:“朝朝,你坐一旁,在灯上写下要许的愿望,为师做好剩下的天灯,顺便给你讲一讲许愿神女的由来。”
“好啊。”
慕朝朝乖顺地坐在他对面,接过笔墨,拿起被他放在脚下的许愿灯,一边执笔书写,一边用余光瞥向那熟练做灯之人。
“师尊,你怎么还会做许愿灯啊?”
“方才路过街市时,见不少人都是亲自做灯,便会了。”
“我们买的灯已经够多了,不必再……”
她话音未落,就听迟煜清冽平缓的嗓音响起:“既已买下,不做出来便是浪费。”
想起方才路过街市,无意间听到别人说的那句:“自己亲自做灯许愿,才更有诚意,神女定会为此感动不已,达成各位所求之愿。”
思及此,他手上动作一僵。
慕朝朝察觉到他的异样,笔尖微顿,疑惑地抬眸,却只看到他浓密如墨垂下的眼帘。
“怎么了?”
她愣怔地问了一句。
迟煜没有回答,再度动手将手中的灯盏固定好。
他沁凉的语调如秋夜无波无澜的湖泊,却转移话题道:“那本奇闻轶事是为师在灵云门藏书阁中,无意间所见,讲的是些传闻中的事物。”
“不过,许愿神女之事,倒也不算秘闻,修真界很多人都知晓。”
“传言三千多年前,神女制服妖邪,绝尘而去,却惊艳了一位初入仙门的少年。”
“后来凡间诞生一邪神,以天源大陆万物生灵设下法阵,召唤灭世劫,欲破开天道,离开这方天地前往上方世界。”
“那一次,修真界死伤无数,最后得以神女相助,才将其打散了神魂,不知镇压于何处。”
“神器损毁,神女重伤,才被世人发现她的真身并非人族。”
“排外乃人之常性,那神女从此消失不见,就连神女河上为她而建的雕像,也被众人推倒。”
慕朝朝将写好字的天灯随手放于脚边,又拿起一空白灯盏,漫不经心地问:“接下来的故事,应该就是那个刚入门的少年重新雕刻了神像吧?”
她转过头,认真地看了一眼远处的血玉雕:“看那刻纹细致莹润,我猜定是被神女惊艳的小公子,耗费不少心血所刻。”
“……”
迟煜沉默半晌,道:“不错。”
慕朝朝笑了笑,低头继续书写:“师尊,书中可有记载,那神女真身是什么?”
“有人传是龙,也有人说是蛇,甚至更有传言,讲她半人半蛇,乃是上古女娲一族。”
迟煜做完一盏灯,抬手递给她:“至于七夕许愿之事,也是那少年人穷其一生积蓄,买下当时一块完整的血玉,才雕刻而成这座雕像,将其立在河中。”
“那少年在立下雕像当日,已是重伤不治,最后葬身于神女脚下,后来,由于一些原因,这座雕像被十大仙门驻守,至今未有丝毫损毁,。”
“传闻中,那一日河中霎时绽满了雪莲,异香弥漫,皆说是他许下的愿望被神女应下。”
“因此,神女河就成了七夕许愿之地,众人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