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煜微蹙起眉头,淡漠地问道:“你是何人?”
“呵呵……”
鬼母妩媚妖娆地一笑。
她那绣着金丝图腾的广袖一抬,周围无尽的阴煞之气蔓延而来,将他笼罩。
“扶桑,只要你肯臣服于我,将那丫头交出来,吾便补全你的命格与魂魄,让你重回鼎盛如何?”
“本尊身为灵族,绝不屈居于妖邪之下。”
迟煜眼帘微抬,手中断尘一挥,银光划破黑暗,顷刻间斩出一条裂痕。
他抱着怀中还在昏睡的小姑娘,身形翩然一跃,脱离了被桎梏的境地。
鬼母没想到他能破开自己这一招,眉梢一挑:“曾经的小可怜也知道要反抗了,扶桑,看来是我小瞧了你。”
“不过那又怎样?”
她一扬手,那些黑雾便浓郁得遮天蔽日,一时间,眼前一片黑暗。
迟煜将慕朝朝放在地上,护在身后。
他眉峰紧锁,看向茫茫雾霭中那道黑色的身影,神色愈发冷峻。
“扶桑,你可知道当年鬼族为何被灭?”
鬼母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你乃天地之灵物,生来承载三界,平衡万物。”
“虽无神位,却引得众神相争。”
“只因你是被他们当做争抢权利的象征罢了,尤其是你身后之人,以为她是为你而战吗?”
她嗤笑一声:“可别自作多情了。”
“那一战,我们打了数万年之久,最后吾被迫退让,她却还是飞上了九霄天门,以火精照耀九幽之地,从此一战成名,稳坐她神主之位,再无神胆敢招惹。”
“你我不过是她证明自己的踏脚石罢了。”
“她的野心太大,毁了众神,更毁了洪荒大陆,否则,如何会破裂成为如今这般模样?”
鬼母的话,让迟煜心脏猛地一颤。
他紧抿薄唇,原本静若深潭的眼眸之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时间乱流中遇见慕朝朝的那一天,便知她身世不凡。
却没想到会是他不敢想的那般遥远不可及。
那竟是太古洪荒!
“哈哈哈哈哈……”
鬼母在黑暗之中肆意地笑:“她游走在时间之外,穿梭于各处空间之中,日月被她驱使,风雨雷电不过是她一呼一吸之间。”
“扶桑,这个世界,甚至还有你,最多就是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她知过去,晓未来,早晚有一天会掌控这三千世界,再度成为众神之主,而你的存在,不过是她用来对付那些阻碍她证道之人的筹码。”
见迟煜眉宇皱得愈来愈深。
鬼母勾起一抹了然于心的笑:“扶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她费尽心力。”
“把她交给我,就让这一切彻底结束吧。”
“不可能。”迟煜一双狭长的凤眸中寒芒凛冽,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本尊并非扶桑,你所说的每一个字,也不过是挑拨离间之词。”
“鬼族之所以灭族,乃是因踏足人间后,造成了不计其数的灾难,才被修真界所不容。”
他声音顿了顿:“还有,她只是我的弟子,年岁尚小,有时天真幼稚,修为更是低微到需要被保护。”
“她绝非是你所说的那样野心勃勃之辈!”
“呵~”鬼母冷笑一声:“如此自欺欺人,这话,你自己可信?”
鬼灵化刃握在她手中,手腕一动,猛然朝着迟煜扑去。
迟煜一抬手,一道白光自灵台迸射而出,转瞬间变成灵机琴漂浮于面前,修长的指尖轻弹。
琴弦铮铮。
白芒如同水波般溅起涟漪,一圈又一圈荡漾开来,将鬼母的攻击化解于无形。
鬼母身形微滞,眼中流露出一抹震惊:“这是……伏羲琴?”
迟煜没有理会她,手指快速划过琴弦,犹如龙蛇舞动。
鬼母此时只是残魂,被困于声阵之中,一时挣扎不开。
“没想到……”
她的话还未说完,迟煜便感觉后颈一重,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袭至,眼前一黑,彻底昏迷了过去。
慕朝朝抬手接住他,目光扫过对面的鬼母,唇角微勾:“一见面,就当着扶桑揭本祖老底也罢了,无中生有可不太好吧?”
“你是故意装作昏迷,引吾出来?”
鬼母的脸色微微僵硬,随即,恢复常态,笑道:“难道我说错了?”
“上古之时你感应天道,得知神劫将至,却没有昭告天下让众神知晓,你算什么主神,你的名字又凭什么被众神敬仰和推崇,你真的配吗?”
她眼中划过一抹狠戾:“吾甚至都不想提及你的名字,若非有你,上古那么多神族,又何至于死得如此干净,让蝼蚁一般的人族得以天道庇护,证道成仙!”
“你自私自利,拥有神通却没有为神族的灭亡做任何努力,你是众神的罪人!”
“也就扶桑傻,为了这样一个你,而魂飞魄散!”
她话音落,慕朝朝的眼神徒然变冷,眸中闪过一道红芒,瞬间撕裂黑暗,长长的蛇尾席卷而去,狠狠地抽在鬼母身上。
那速度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