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的语调徒然变得尖锐了起来。
恨意几乎凝结成实质。
“呵~”
慕朝朝唇角勾了勾，讥讽道：“你竟然恨你的救命恩人，真是太荒谬了。”
“那又怎样，我不甘心！”
许长生吼道：“当初那么严重的瘟疫，能救下我，为何不能再救下其他人？”
“我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求你，求你救下他们，可你却无动于衷，你是传说中的九尾妖狐，有那么多条命，不过就是遭受一次天劫而已，为何不能舍命救他们一次！”
“你明明那么薄情，所谓的救世济人，就像一个笑话一样，在三界逼迫之下，还不是跳进了焚天火渊，灰飞烟灭！”
“如果你当时舍去自己的身躯去救下他们，也许你现在已经成神了，至少也比跳进那万丈火海要好的多。”
“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还假惺惺的将他们掩埋，你真的令人恶心啊！”
许长生歇斯底里的咆哮道，那声音里满是浓烈的怨毒与仇视。
“确实令人恶心。”
慕朝朝的眼眸微沉，倏忽间大笑了起来。
“不过，恶心的人是你——许长生！”
“你说什么？”
许长生怒吼一声。
“说你蠢而不自知，坏的毫无底线，还有那颗由内而外烂透了的心。”
慕朝朝的声音骤然冷冽下来。
“我之前也听过子桑长清这个名字，只是甚少有人提及。”
“不过从你的话里我总算是明白，他为何会被三界逼得毫无退路。”
她嘲讽道：“你知道修炼出九尾的他，要渡过多少天劫吗？”
“你又知道，他在世间行善积累功德要多少岁月吗？行善之路不可断，纵有千善，一恶毁之！”
“许长生，我问你，当时逢大疫，他是不是割下了一条狐尾让你许愿？”
许长生一愣，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下来。
“看来我猜对了！”
慕朝朝轻轻叹息了一声。
手一把撑着地面，支起身子站了起来，闲庭阔步地往前走了两步，踩断了不少枯骨。
“你许的愿望是长生不死！”
“得偿所愿后，还想让他救下你村里的人。”
“可你知道吗？他许给世人的愿望，一百年只能有一次，那一次，就要养百年伤！”
“你自私自利许下那样一个愿望，还跪地求他再次救下那些村民，可他已经受伤，根本做不到了，你说他掩埋村民是伪善？”
“哈哈哈……”
慕朝朝大笑了起来：“真是可笑，可怜虫！”
“我替子桑长清不值，明明可以不用死的，渡什么世人，还不如大杀四方来的痛快。”
“知道吗？若是当时他放下那积累的善行，所谓的三界至少要死一半！”
“你胡说，他就是见死不救，不，现在是你！”
许长生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就是他，都是你的错，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救不下他们？”
“还有我，你害得我现在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拿什么来偿还？”
听了这一番话。
慕朝朝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是不是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他的身上，你心里便会好过了很多？”
“就像那些逼死他的人，说他罪恶滔天，说他天煞孤星，不过都是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开脱，真是一群恶心的东西。”
“说吧，你把我引到这望神山，捉到这洞里，又是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我可不是子桑长清那个傻子，也没有尾巴给你割，就是有也不给！”
“你……”
许长生的脸色难堪至极。
“你说这么多也没用，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无数个日日夜夜，我杀的人加起来，已经埋了整座望神山，良心，愧疚，呵！”
“我早就没有啦……如今我只想找个适合的身体，而你刚好出现，这就是因果，你欠我的要还给我了。”
“虽然你是个女人，可没关系，等我变成了你，就能靠近外面那个人，届时，我就能拥有他的一切。”
他声音里满是期待。
“第一仙门的玄曦仙尊，剑尊榜首，父亲是曾经脚踏三界的顶尖天才迟天冥，很快这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到时候统一三界，看谁还敢不臣服于我的脚下。”
“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妄地笑了起来。
慕朝朝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许长生，还真是有够不怕死。
“梦做的不错，可惜你所希望的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你说不想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做人你也做不好，做鬼又会害人，以我之见，还是魂飞魄散吧！”
她的声音淡漠，仿佛一盆冷水浇灌在许长生的头上。
他慌乱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狂笑了起来：“你想让我消失，做梦！”
“我的魂魄被翼瑾辰诅咒过，不死不灭，永远只能活